即使湖黎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但他毕竟也没有真的睡很长时间,因此刚回到自己的寝宫拿起书还没看几行,他的困意就涌了上来。
“殿下, 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喜春在旁边磨着墨,见到湖黎的眼皮都有些撑不住了, 立即弓着腰贴心问道, 他的声音非常轻, 似乎是怕惊跑了太子殿下的睡意。
“嗯, 本宫要进去躺一下, 你也歇了吧。”
湖黎也没有勉强自己, 他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吩咐道。
“到午膳的时间再过来喊本宫起来。”
“是, 殿下。”
喜春对于湖黎的吩咐一一应下, 他将才研了一会儿的墨处理好, 又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才退了出去。
而湖黎在宫人全都退下去后才终于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一并沁了出来。打完之后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帘沉,要不是对方昨天晚上抓着他不让他睡觉, 他也不会这么困——
“本宫……我、我要睡觉了。”
“呜呜呜, 我好累,我想睡觉。”
“帘、帘沉……好哥哥……好帘沉……”
昨晚不管他怎么求着帘沉,对方都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就知道抓着他,连动都不让他动。
还有,他都睡着了好几次,硬生生又被弄醒了。
太子殿下又有些后知后觉的气恼,他正端着一张脸往自己的床榻上走去, 可脚底突然踩上了刚才被他弄脏的地方。
宫人已经把地擦干净了,或许是才擦过不久,这一片都还有些湿。仿佛是他……不,应该是帘沉的东西,晕染了整片的地。
湖黎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立时就被满腔的羞耻冲飞了,他马上就又抬了抬脚,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床上。
等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上被子的时候,昨晚那朦朦胧胧的记忆又出现了。
帘沉整个过程都没有跟他说太多话,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情,在这为数不多里面,只有一次是例外,那就是他喊痛的时候。
湖黎睡惯了宫里面的床,外面那些被褥的布料于他而言实在是太粗糙,太劣质了,不消一会儿,高频率的撞击就让他的后背有些火辣辣的痛。
还有他因为经受不住而疯狂挣扎的手也好痛。
他在喊完痛后,帘沉不仅问了他哪里痛,又将两人的位置交换了过来,似乎从那以后,他也就再没有挨过被褥了。
湖黎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睛又忍不住睁了开来,嘴角带着一股子甜味,茶色的眼瞳也亮亮的。
陌生的情绪让他翻了个身,先是面朝着外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再一次翻了个身,面朝了里边,在这来回翻身之间,他的睡意也渐渐袭来,过了一会儿,寝殿内终于没有再发出任何翻身的动静了。
喜春得了湖黎的指示,要在午膳的时候喊对方起来,可到了时辰他在外间喊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传来答应的声音。
无奈之下,他又走进了湖黎的寝殿内,再次喊了一遍。
“殿下,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起来了。”
喜春朝床榻上张望了一下,有床帘挡着,只能隐约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他在那站了半晌,才听见湖黎含含糊糊的声音。
“嗯?”
“殿下,到吃午膳的时间了。”
喜春重新讲了一遍,又是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湖黎的声音。
“午膳?不吃午膳了……”
他大概还没睡醒,话讲了一半就歇了,然后把被子一拉,将头盖了起来。
寝殿内非常安静,喜春见湖黎不再说话了,稍微想了想,就敛声退了出去。
“喜公公,这是不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