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觉得帘沉那下不是在掐他的脖子, 而是掐着他疯狂跳动的心。有种瞬间的荒谬感,仿佛他的整颗心此刻都被帘沉托在了手中。
就在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那抹温度适时地移开了。
接着, 湖黎就完全没有心情去尴尬什么了, 因为他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而引起这种混乱的, 是他身边卷完头发正收拾着卷发器的人。
他强忍着心慌和手脚发软的感觉看了一眼帘沉,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十分敏锐,每一次都可以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的目光。于是湖黎在帘沉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之后,彻底坐不住了。
“哥,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湖黎低着头,两只手还同时把耳朵捂住了, 即使在听到身后的人说了声“现在才八点, 休息有点太早了”也没有停下脚步。
等回到房间后,湖黎才把两只手放下来, 露出里面在方才那个瞬间就火速升温的通红的耳朵。
如果他现在去照一下镜子的话, 会发现就连自己的眼角也染上了一丝绯意。
隔绝了另外一个人,心跳的声音更加明显了。湖黎一开始还呆站着,突然就开始喘起了气, 然后走到了床边坐下。
“冷……冷静, 冷静。”
他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越是想要冷静下来, 就越没办法轻易冷静。像是觉得房间太过沉闷了, 湖黎又忽然站起身把全部的窗户都打了开来。
直到夜风吹到他的脸上,将那些升腾而起的燥热之气吹散了一些,湖黎才死死地捏着窗口处,几乎是强迫的压下不该有的念头。
不过在临去睡觉前, 他又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后颈处。这一摸,就又让他默诵了一晚上的道德经。
“早。”
“早,哥。”
一大早,帘沉要去公司,湖黎要去学校上课,不过前者在跟后者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底多了一圈青黑色。
“没睡好?昨天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昨晚有点失眠。”
湖黎抿唇,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了一下左上方,是非常明显的撒谎表现。他压根就不是失眠,而是整晚都没睡着,唯一的收获就是一晚上过去了,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终于不见了。
至少现在在面对帘沉的时候,不像昨晚那样,仿佛对方轻易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都能带起他的不同寻常的反应。
“失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帘沉对湖黎说的失眠非常担心,他原本是准备做早餐的,手里还拿了一瓶牛奶打算热一热,现在也都放了下来。
“不用了,就是下周要考试,有点紧张。”
这又是在睁眼说瞎话了,湖家的少爷,什么时候会为考试而紧张到失眠过。湖黎也就是仗着现在帘沉对他不是完全的了解,所以才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考试紧张什么。”
帘沉食指与中指并拢,略微弯曲了一下,轻敲了一下湖黎的额头。
“也值得你这样失眠。”
他的手过来时,湖黎本能是想要躲开的。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湖黎在脚尖挪动了一下后,又站在了那儿。
明明都已经做了整晚的心理暗示,而且刚才在跟帘沉说话的时候各方面都挺正常的,可一下轻微的触碰,又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被扔进了一颗石子。
“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你学的课程跟我在国外学的差不多。”
“我知道了,哥,昨晚我跟室友约了有事,先走了。”
赶在可怕的念头升起来之前,湖黎先是后退了一步,而后眼睛都不敢看帘沉,就带着两本书匆匆出门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