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落至女孩的名字,傅妈妈满眼的欣赏和喜悦瞬间落了空。
苏菀晴?
这个名字虽谈不上熟悉,但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傅妈妈恍然间能记起来这个女孩子是寒寒和阿洛的高中同学,当年也来过她们家的。
隔着照片上的欣赏总是比不过第一印象,傅妈妈想起第一次初见她时不快的感受,此刻也毫无任何兴致,快速的从册子上将苏菀晴的那一张撕下折起,放至一边视而不见。
隔了这一出,她倒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去看了。
早秋的天气起伏不定,午间还是燥热,午休后天空中的云积了起来,乌压压沉了一片,很快落起了雨来,不同于夏季暴雨来的酷爽,初秋的第一场雨下的断断续续,像是半搁置在了天空中久久无法全部倾落,洛霁困了一个午觉后起身张望了下仍旧昏暗阴沉的天空,便也没费力起身,这样的天气出了门便会沾上雨滴的湿沉,洛霁身体不快,便也就着这场雨继续睡了下去。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边,被这场雨笼罩下的a市老城区仿佛遍布着一地的阴霾。
这是与以“繁华”为名的a市最最不匹配的一处地区,此处的建筑多可追溯到80.90年代,房屋建筑因常年的未修葺出现了斑驳和难看的裂痕,没有整齐划一的高楼或是装修精致的小区,所有的楼层都紧紧的靠在一起,从中间走过往上看去,天空被拥挤的楼层隔着了一条线般大小。
空气中没有柏油路的清香,也没有自带闪光的潮流人群,空气中浮动着令人作呕的脏臭味,似乎下水道是连接到这里一般,浮动的熏臭混合着众多味道叫人辨不出虚实,擦身走过时,甚至会担忧身上干净的衣物会沾染到这层臭气。
古蕴打着一把鲜艳的小红伞,道路崎岖不稳,石子路没有好好的修建,甚至因人的常年走动而凹凸不齐,隔着水板上挡着的水沟根本就不能被肉眼所寻见,古蕴踏脚而去,一时不慎便踩进了臭水沟里,今早刚换的新的高跟鞋顿时被乌黑的脏泥所染脏,甚至连同没有穿袜子的皮肤都沾上了一层泥巴,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至极。
带路来的司机无法将车开进这里面,有很长的一条路都需要古蕴自己走过去,脚上已经完全脏了,古蕴颇有些欲哭无泪,作为医生,最重要的就是卫生上的干净,她这些年也带了些稍微的洁癖,身上被泥泞沾的这么脏,心中别扭的紧,手中紧紧握住的地址也被她的用力掐到快要烂掉。
看了眼导航,眼下的距离还有很长一块。
若是平时,古蕴压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这是a市外来人避开高额房租的栖息之地,能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只是为了工作委屈租住在这里,与便宜房租相对等的是肮脏不堪的居住环境和毫无保障的社区安全,若是以前,古蕴定然对这里不会太陌生,还在那种地方的时候,就有很多姐姐告诉过她,这里终将会是她们这些人最后的归宿之地。
雨下的断断续续,像是女人的眼泪,古蕴耐着恶心一步一行走,她洁白的裙摆上也溅上了几滴尘泥,遥看着导航近在咫尺,古蕴抬头看了眼直立在自己面前的高楼,她收起伞抬头往上看去,这栋楼不同于这块的别的楼层,这栋楼的年龄显然是要比别的楼年纪还要更高,墙上的裂缝开的很深,墙面上的斑驳仿佛一伸手便能全部触碰掉,这栋楼就像是一位年迈垂垂的老人,依附着最后一口气赢着最终的坚持。
但在外人看来,这栋楼已经是一栋“危楼”,生怕一上去便会倾塌,将危险置于上天安排之下,正常的人都不会居住这栋楼,抬头看去,基本上各个楼层都空了,只有偏六楼的窗台上还挂着几件孩子和女人所用的衣裳。
看来这栋楼,只剩下最后坚持的唯一住户了。
古蕴叹了一口气,她伸出腿脚迈进楼道中,满面全部被贴上广告的楼道中传来了她的高跟鞋“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