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已经到了大暑,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个月,可今天的临河府是人声鼎沸,大家伙的热情比之暑气还要热上几分。
临河府的人是早早就起来,往着府衙大街涌去。
那些等着报喜赚钱养家的脚夫更是天不亮就等在府衙大街,铺着草席占地方,边睡边等。
砰砰砰,一阵木棒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府衙的衙役看着躺在衙门口呼呼大睡的脚夫们,是气不打一处来,踢着他们道“赶紧给老子起来,一群糟心玩意,你们是乞丐吗?还是衙门口是你们家?竟然敢在这里睡觉,有点王法没有?”
脚夫们被踹醒,急忙卷起草席,赔笑道“哟,是柳哥啊,对不住了,我们是半夜就赶来的,太累了,这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莫怪,莫怪啊。”
又问道“柳哥,今天可是您来贴榜?那可得恭喜您了,这可是个有福气的差事儿,能得不少赏钱呢。”
张贴功名榜,那些考中秀才的人家都会给贴榜的衙役赏钱。
柳衙役道“胡说什么呢?就我能贴榜?今科贴榜的是宋哥宋班头,老子就是出来清个场子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警告你们啊,在这里等榜报喜可以,但不许抢,再像上科那样抢得在衙门口打起来,有你们好受的!”
脚夫们赶忙应道“是是是,今科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听话,要是有谁敢闹事,不用柳哥动手,我们就先把他给揍一顿。”
又凑过来问道“柳哥,今科什么时候放榜?谁会是院案首?”
“张老八你傻了是吧?问这种事儿,老子又不是学政大人,怎么会知道?”柳衙役指着他们道“全都给老子闭嘴,再问就滚出主大街,今科别想着报喜赚钱。”
“诶诶诶,柳哥息怒,小的错了。”张老八是赶忙赔礼道歉,其他几十名脚夫见状,也不敢再问,生怕会被柳衙役赶走。
那些来看热闹的临河府百姓见状,也不敢多问,只站在旁边等着,说着今科谁会是院案首的话。
不过,那些世家豪族、宦官之家、城中大富家的下人却是不怕的,会塞银子给柳衙役,询问他一些事儿。
柳衙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院案首是今科府案首,可江淮数个府城,每个府城都有一个府案首,谁知道是谁考上了?
童家管事听到这话,那是大喜啊,他家三少爷可不就是江淮今科府案首之一?那他家三少爷起码有一半的机会是院案首。
而剩下的一半,只要他家三少爷再想想办法,把考中院案首的人给毁了,把这个名次给补上就行了。
童家管事很是高兴,要是三少爷真考上院案首,他们这些来看榜的下人可是能得到大笔赏钱的。
晏家管事就有些愁眉苦脸了,竟然又没考上案首,五少爷的学问不差啊?
不管晏家管事多愁苦,衙门大街边的高升楼、金榜楼、福桂楼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童三少爷坐在自家的金榜楼里,周围围坐着不少学子,大家伙一起等榜。
府城富户刘家的少爷刘文庆道“听说隔壁高升楼开盘了,买谁能考上院案首呢,诸兄要不要押上一注,赚上一笔?”
龚家的少爷听了道“自然是要押上一注的,”
说着拿出三张五百两的银票,道“我押一千五百两,赌童兄高中院案首!”
“好,龚家果然富裕。”刘文庆是喝了一声彩后,啪一声,也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道“我押一千两,买童兄高中院案首。”
雅间里的人见状,是一个个的开始掏钱,纷纷押注,买童三少爷考中院案首,那马屁拍得是震天响。
只有刘文清没有动作。
刘文庆见状,很是不喜,瞪着刘文清这个叔祖父家的堂弟道“文清,你怎么回事?大家都给童兄捧场,你好歹下个注啊。”
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