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尚宫不说,谢宁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早被人遗忘的陈年旧事,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方尚宫心细记性又好,只怕现在想找个人打听一下从前都很为难。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当年的人也差不多都寻不着了。奴婢暗自留心寻人打听一二,主子这里也得多加防备。”
即使方尚宫不说,谢宁也会暗自留心警惕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从来不犯一点错?就象战场上有哪个将军一次败仗没打过呢?
“无论如何,她来了这么一手以退为进,您以后见了她总不能抬手去打笑脸人吧?皇上那里,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她。这件事情她依旧一点错都没有,以后在宫里依旧还象从前一样太太平平的过。”方尚宫说“看着好象都是无心之举,细细想来,一般人能做得到这么面面俱到吗?奴婢在宫里这么些年了,大事小事都经历过,也不敢说自己行事有这么滴水不漏。”
谢宁琢磨了一会儿,轻声问“皇上知道不知道呢?”
“这个奴婢也想不出,皇上心胸韬略非同寻常,但这毕竟是一些后宫琐事,皇上只怕没有留心注意过。”
谢宁也觉得皇上应该没有多想过。她回想和施顺仪自第一回见面以来的点点滴滴,竟然连她的眉眼都记的不太清楚。印象中她总是垂着头,给别人看一个发顶,说话时也很少与人正眼相对,留给人的印象便只有一个怯懦畏缩。
但打从今天之后,施顺仪就没再到永安宫来过。在清宁殿碰上面,也是客客气气的招呼一声,什么多余的事儿也没有做过。
贤妃的丧事终于办完,仲秋节就在这么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到来了。虽然碍于贤妃刚刚过世,宫中也没有打算大肆庆贺,但是大皇子和玉瑶公主都是头一回在永安宫过节,谢宁让人预备了一下,领着孩子一起做团圆月饼。
大皇子和玉瑶公主都是吃过月饼的,可是谁也没有做过月饼,看着一桌子材料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谢宁笑着说“你俩先去把衣裳换了,穿着这么一身儿怎么干活?”
大皇子看着谢宁身上套的一件连身的白叠布裁的围裙,好奇的问“谢娘娘,我们也要穿这个?”
“那是自然哪,要作厨活儿不穿围裙怎么行?”
青荷她们笑着领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去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裳,还穿了特意为二人缝制的小围裙,大皇子倍感新奇,不住的扯扯这里,拉拉那里,出来之后还问谢宁“谢娘娘,为什么要穿这个?”
真是富贵乡里养大的孩子,这要换一个寻常人家的子弟就绝不会这么问。
但凡普通人家的孩子,哪个没因为弄脏弄破了衣裳遭家里责骂过?换了脾气坏的,说不定还得挨顿打。
“不穿围裙,回头这些面啊、馅啊的东西,不都沾在身上了?衣裳脏了就要浆洗,可多洗一回,衣裳就难免褪色磨损,很快就坏了不能再穿。”
大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虽然他不缺衣裳穿,但是他懂得勤俭二字的意思,也知道不能任意作践绫罗,须得爱惜物力。就连父皇在永安宫时还时常穿着半旧的便袍常服呢。
玉瑶公主可不懂这些,她一趴到案台边,一双小手就冲着面团伸过去,这会儿已经掐了一团面在手里玩了。
面团刚和好醒过,正是最黏的时候,她一抓上手,就发现这东西会粘在手上,又用另一只手想往下拽,结果拽的两手都是,擦也擦不掉,甩也甩不脱,一张小脸儿皱的好象包子一样。
谢宁忍着笑,捏了一撮干面洒在她的手上,再搓几下,她手上粘的面就顺顺当当的都落下来了。
这让玉瑶公主看着觉得异常新鲜,伸手捡起落在桌上的被搓成细条状的面,面还是软软的,但已经完全不象刚才那么黏了。
“好了,咱们今天一起来包月饼吧。”
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