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公主等着杏仁茶端了来,和李璋一起一人喝了一碗,然后又让人装了一碗,亲手端了送到谢宁那里去。
她看见殿门外石阶下站着两个面生的宫人,知道这会儿娘娘那里多半有人在,青荷已经看见她了,笑着迎了上来。
“公主这是端的什么?看着怪沉的。”
玉瑶公主对青荷这个永安宫里的头号宫女也算客气“今天喝着杏仁茶不错,所以想送给娘娘也尝一尝。里头有人在?”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已经要说完了。”青荷亲自打起帘子迎玉瑶公主进去。本来她是想接过公主手里的捧盒的,但是既然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青荷就不便越俎代疱了。就好比皇上现在和主子一起用膳时,还会给主子盛汤挟菜呢!那可是皇上!青荷头次看见的时候吓得差点儿腿一软当场跪下来,怎么硬撑住的自己都不记得了,生怕自己这差事当得不称职被降罪,怎么能让皇上亲自动手呢?后来经历得多了,这才慢慢明白过来。皇上是天子,可是皇上也是个人,和平常人一样,对着外头的人和对着妻儿的时候那是不一样的。
玉瑶公主进去,正好里头两个尚宫出来,见了公主连忙行礼,玉瑶公主也没多理会。
谢宁笑着说“天儿这么冷,你要出来得多穿些。”
玉瑶公主笑着说“才喝了热热的杏仁茶,都出汗了,请娘娘也尝尝,这杏仁茶做的特别香,又不甜腻,里面还放了一点儿核桃,是我们亲手剥的。”
“你们刚才剥核桃呢?”
玉瑶公主将杏仁茶端出来,青荷赶忙上前接过来,转递给谢宁,怕公主端不稳烫了手。
“原先是想去方夫人那里看看,太史令择的日子就在后日,一想到娘娘要搬到旁的地方去了,心里很舍不得,让郭尚宫收拾了两样摆设,想去看一看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后来夏红送了一小篓核桃来,我们剥着吃着,在夫人那儿玩了好一会儿,李大人过去了我们才散的。”
“核桃虽然香,也不要一次吃得太多了,不好克化。晚膳的时候同郭尚宫说,给你预备两样清淡些的小菜。”谢宁嘱咐她一句,尝了一口玉瑶公主送来的杏仁茶,果然这口感香醇浓稠,和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娘娘,林敏晟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前天他写信来说,已经做好动身的准备了,学里也放了冬假,这两天就走。”
“是啊,应该是已经动身了。”
玉瑶公主十分好奇“娘娘,安州远吗?路好不好走?那里的冬天冷不冷?”
这话问得谢宁有些愣神儿。她离开老家已经好几年了,而且自从她八九岁的时候舅舅就开始在外为官,谢宁也一直跟着舅舅一家在任上辗转客居,对安州的印象还都是小时候的那些事。
“安州冬天也会冷,不过和京城比,雨雪天要少多了。如果是天气暖和的时候出门去安州,走水路很方便。当初我们上京应选秀女的时候就是坐船来的。不过现在天冷,河面可能会上冻,多半会走陆路了。”
“要走几天呢?”
“少说也得七八天呢。”
玉瑶公主好奇的问起林家的老家是什么样,谢宁还比划给她看。林家的老宅子谈不上豪奢,但是地方确实很宽敞。因为房子建的早,到了大舅舅这一辈已经有快上百年了,院子很大,谢宁还记得夏天的时候表兄表姐们去西边断墙处逮虫子、逮鸟儿。宅子西面原来是个戏台子,遇着年节的时候常会请了戏班子来热闹一下,年头太久,墙被大雨冲垮了之后没有及时修缮,荒草长的都快把人埋没了。
玉瑶公主睁大了眼“草真有这么高?”
谢宁想了想,笑着说“那时候我也就是你这么大,个头儿还不及你高呢。”
玉瑶公主一想也笑了。
可不是,这么一想就想通了。草要长得埋了大人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