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以抓住稳固的东西。
直到一只手从容不迫地塞进了她的手里,把她的手指紧紧扣住。
沈娴一震,回头去看,见苏折亦是下了河,正定定地站在河中间。
泥水溅在了他的脸上,衬得他脸色白净无暇。
他神色安定,道“抓紧了。”
随后苏折便带着沈娴和贺悠,一步一步扎实地往河对面趟去。
河水只蔓延到腰际,若是沉下身来稳稳前行,河水根本冲不走。
只是这样一来,三人的衣物就全部被打湿了。
看见三人到对岸来,已经下水的霍将军和随行的士兵不由都虚惊一场。
随后霍将军组织士兵一个抓紧一个,安全趟河。
沈娴抬头便看见苏折的背影风雨不动地挡在她前面。
他的黑衣上沾满了泥浆,依然无法掩盖这背影的风华。
那时她觉得她和贺悠,都像是被苏折所保护的小孩,被他指引着逆流而上,在困境里踽踽前行。
贺悠和她一样,愣愣地一言不发。
上岸以后,苏折把沈娴拉去一边,在外人看来若无其事的平淡的神色里却掩藏不住关切,微皱着好看的眉,“有没有受伤?”
沈娴摇了摇头,觉得苏折皱眉的样子也似一道风景。
苏折道“阿娴,下次不可这么冲动。”
“可贺悠掉河里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等着为你冲锋陷阵的大有人在,何须要你亲自动手。”
贺悠和霍将军站在一起,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泥水,一边往这边瞧着,却听不清两人在细说什么。
“那不一样,”沈娴看着他道,“即使知道有人会为我冲锋陷阵,我也想尽努力救我的朋友。”
苏折不语,只是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后来大家都休整准备继续前行了,苏折才轻声道“有时候我不想你做一个太过重情重义的人,付出的感情越多,来日就越割舍不下。”
沈娴愣道“有什么感情是我必须要割舍的吗?”
苏折深深看着她,“来日他们所有人都是你的臣子,也包括我。只有臣为君死,没有君为臣死。”
沈娴心里沉了沉。
这时贺悠走过来,问“沈娴,你没事吧?”
沈娴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我没事。”
“方才是我不小心,差点连累了你。”贺悠看了苏折一眼,虽然平时他对苏折颇有成见,可场合上却拎得清,遂郑重其事又道,
“刚才多谢大学士及时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