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当场就被气哭了。
咋回事儿呢?
这不是要开春了,盖鸭舍要提前定下人手和位置。
选址那块地,倒是不贵。
鸭棚要建在稻田旁边的干燥处,最好坐北朝南。
罗母给挨着她家田的附近几家白送了些豆腐,又给村里意思意思交了二两银钱。
村里正看在罗家有出息孩子罗峻熙的面子上,且帮过村里纳税少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同意了。反正也是盖在罗家地头,至多影响挨着罗家田地另几家收割而已。那几家人只要没意见,村里就不拦着盖鸭舍。
按理挺顺利的,包括左家新买稻田地边盖第二间鸭舍,由左里正出面协调,也是花了二两银外加一些单独的人情礼就轻松拿下,罗母是不应该上火的。要知道那第二间鸭舍搭的人情礼,等于是左家将来要还的,她还省下点儿。
可是,罗母控制不住的,总在心里算计盖鸭舍成本。
这事儿,她真控制不了,到了夜里就不知不觉琢磨。
鸭舍地面,她想用竹子铺,铺完还想雇人做栅栏网,防着外人偷鸭子。又想鸭舍院落建大一些,院子最好引到水渠存水用,以防稻田地里缺水,鸭子也缺不了水。
什么都想一步到位,那花销自然就多。
然后她就上火了,尤其是在和村里帮工们,谈完干活费用后,她牙肿了。
最开始,罗母是用手掰牙,硬生生给火牙掰松动了。
后来太疼了,含凉水没用,塞清凉草药也没用,一宿宿没法睡觉,疼的她恨不得想劈开自己脑袋。
罗母忽然想起,村里有人自己拔牙。
她瞒着左小麦,等到儿媳妇睡了,她大半夜用绳线一头,将火牙绕圈系紧,再用绳线另一头系在门闩上,接着像拔河一般助力猛跑。
当左小麦听到“砰”的一声响动时,罗母的火牙早就蹦出去很远,寻不着去处了,同时她人也晕死过去了,满嘴满下巴全是血。
小麦:“啊!!”
多亏着因为要养鸭子看,也因为罗母那次高烧来势汹汹和之后的半夜犯心悸症,小麦不放心早早跟随婆婆回了罗家,要不然罗母就得在灶房昏死一宿没人发现。
小麦连惊再吓,极为可怜的,一边控制不住大半夜哇哇孕吐,一边知道求助闹僵的林家没用,拎着早先卖豆腐的破锣跑到大门口,哐哐敲锣喊“来人啊!”
那一宿,再折腾折腾天都快亮了,罗婆子才被牛车送到镇上。
左小麦敲城门报人名,喊着她夫君罗峻熙是青柳村秀才,她是秀才娘子,麻烦快些开门放她们进城看病。
罗峻熙在镇上很有名的,毕竟拢共没多大的地方,也没几位名人,所以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他。
很多人给行了方便,还有人帮忙提前跑到医馆敲开大门。
郎中看完罗婆子情况,没个好脸色。
郎中骂小麦:“你以为拔牙是小事儿吗?那是能死人的。”
小麦这才知晓,婆婆满嘴的血,不是磕掉牙,更不是突然晕倒摔出血的,而是婆婆自己作的。
她早先劝多少遍不听。
早就让婆婆去镇上找个郎中看一看。
说没多少钱。
她外婆过年那阵去府城,她大姐夫特意给外婆找的城里郎中,又是摸脉又是顺便帮外婆治一颗松动的牙,还拿了点儿治牙药,拢共拢共全加在一起才花了一两半。
婆婆却不听,要么撒谎说不疼了,要么说花那钱干啥,嫌家里钱多烧得慌啊?
再多劝两句,婆婆又张嘴不是好气儿地嫌弃她说:“管好你自己得了,这么点儿岁数怎就那么磨叽,到老了,你可怎么整。也不怕你男人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