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疆道,“你走到如今这地步,也是我教子无方,其中有我一半的责任。”
“爸……”
薄文疆抬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道“你不必多说,听我说就是。”
“当年我将瑾修带回来,其实你心中是有恨的吧?那些年我对瑾修的关注比你多得多,你心里不甘心也是对的。我宠溺瑾修,便想着对你也该宽松一些,弥补你母亲过世的遗憾,可没想到这一宽松,倒是让你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薄立山怔住,薄文疆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掏心的话,他们父子之间,早就不谈心了。
今乍一听薄文疆这番话,薄立山竟觉心境恍惚,好像自己不是年过半百的人,而还是那个年轻半大的小伙子,依然叛逆不服,薄文疆也还是那个偏心薄瑾修,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似的。
薄立山沉默下来,低着头不再看薄文疆。
有些话,过了那些年,再想推心置腹,也已经不需要了。
薄文疆却看着他的身影道“你是我儿子,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你下狠手。可我们的父子之情到了今日,也该是到头了。”
薄立山后背一僵,垂在身侧的手颤了一下。
“薄家如今的产业一多半都是瑾修创出来的,那些东西除了他,谁也不能碰。”薄文疆声音冷淡,却又冷静,好像这些打算他都早已经想好了似的。
“咱们家原有的产业,一分为二,你跟你妹妹立夏平分着来。”薄文疆道,“遗嘱我是早就写好的,本来想等我过世之后再让跃管家告诉你们,没想到倒是由我自己说了。”
薄文疆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你知道的,咱们家在南方也有些地儿,这几年那边的生意我也让你涉足过,你拿着你的一半产业,去南边的。从今往后,也不必再回来了。”
“爸……”薄立山惊住,没想到薄文疆竟是要让他离开江城。
“怎么,你有意见?”薄文疆问道。
薄立山怔愣,他能有意见吗?
薄文疆没有打罚他,还分给了他该得的产业,他还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只是……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了。”薄文疆说罢,扫了眼他旁边的李芬,又对薄立山道,“李芬是你娶进门的,她有再多的不是,如今年纪大了,你也不能抛弃她。所以她跟着你走,后半生你都不可以弃她不顾,听见了吗?”
“是……”薄立山点头应下,声音沙哑。
薄文疆看向李芬,冷声问道“我问你,当年顾丫头的事情中,你还知道多少,还隐瞒了什么?”
“我,我……”李芬怯怯地看了眼薄瑾修,不敢说话。
“你如实说了,就可以跟着立山去南方,否则我必让他休妻,你后半生也就无所依靠了。”薄文疆寒声道。
李芬一惊,她再蠢也知道自己离不开薄立山,否则这辈子怎么赚钱都是问题。
于是她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当年……我就是跟那个小护士塞了一笔前,让她找最丑,身份最低贱的男人的种给顾篱落用,我也不知道她用的谁的东西,我……”
李芬说了一半,接触到薄瑾修的目光,吓得往后挪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薄瑾修目光森森,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发出射杀令的杀神一样。
李芬吓得直颤抖,结结巴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了……”
或许是在杀神面前,连记忆也会被激发似的,李芬突然灵机一动急忙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护士……她叫韩琦。”
薄瑾修微眯的双眼中一闪而过冷冽的光。
“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李芬吓得低声哭了起来。
薄文疆摆摆手道“闭嘴,否则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李芬噎住,把还往外冒的哭声都急急咽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