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给糊弄过去了。
顾篱落摊开手,她的手指到现在都还在微微颤抖,手心里全都是湿汗。
好在刚才庄慕虞只是掐住了她的手腕,没有碰到她的掌心,否则就会发现她刚才的冷静和骄傲全都是伪装的。
将手心在浴袍上蹭了蹭,蹭干了汗水以后的掌心有些紧绷。
顾篱落看着交错的掌纹,微微咬了咬唇,缓缓收紧双手。
她现在终于明白庄右司那天说的话了。
庄慕虞不是她能轻易掌控的男人,不是她勾勾手指就会对她死心塌地任她利用的。
这一步险棋,中途任何一步出错,都有可能毁了她自己,就好像今天这样。
“可是落子无悔,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顾篱落曲起双臂换住膝盖,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微湿的头发散下来,从两边散乱的垂下,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对不起瑾修,对不起阿翡,对不起我的孩子……”顾篱落一句句地说着对不起,声音逐渐哽咽。
不是她非要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凡有其他任何法子,她都不会选这一条路。
可如今她身处的这个地方,就好像一个铜墙铁壁围起来的大铁笼,还是带了顶盖的那种,就算她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去。
而她能利用的资本真的不多,除了一个姜家血脉,就是她和庄右司那点值不了多少钱的旧日情意,还有就是她这个人。
她不能将希望全都赌在其中一个上面,必须尽可能的物尽其用,才有可能给自己创造出生机来。
“琮琮,柒柒,等着妈咪,妈咪一定会尽快回到你们身边的……”
顾篱落咬紧牙道。
她知道薄瑾修一定会拼尽一切来救她,她只要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总有一天能被救出去的。
可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姜末一等就是半辈子,她难道也要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的吗?
到时候就算她出去了,可也错过了孩子们的成长,那绝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其他人身上,而要靠自己在这里活下去,从这里闯出去。
顾篱落就这样靠着门框缩在自己的膝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低声啜泣。
屋子里没有听见低泣声,只是隐约看见她周围附近有一些水滴,不晓得是眼泪还是头发未干滴下的水滴。
——
时间往前追溯半个小时。
庄右司从外走来,看见在花坛旁发呆的阿左。
看样子她好像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庄右司走过去,脚步声故意放重,可即便这样都没能引起阿左的反应。
“你在这里做什么?”庄右司出声问道。
“谁?”
蓦的听见身后声音,阿左惊了一下连忙转过身来。
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掩饰,以至于庄右司一眼就看见了她充盈着眼泪的红肿双眼。
哭了?
庄右司看她一眼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见是庄右司,阿左急忙擦干了眼泪。
她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看着庄右司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庄右司一边说着话,一边依然盯着阿左看。
不是他多心,而是今天的阿左反应太奇怪了。
“哦,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阿左说完就想撤,主要她做贼心虚,怕被庄右司看出什么来。
“回去找顾篱落吗?不用了,她刚才被哥哥叫去了。”庄右司不经意道。
“什么?不可能……”阿左一惊,反射性地说着。
只是话才说一半,她就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可已经迟了,庄右司表情已经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