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傻,竟然从没想过这个一直以来给自己做检查的人,就是那个抱走自己孩子的混蛋。
“额……”皇甫执药吞吞吐吐道,“这件事……其实我……那什么……”
在顾篱落冷寒的眼神下,皇甫执药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想要解释,但本来就嘴笨,此刻迫于顾篱落的气场,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想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这事儿我跟小修修说过了,他都答应翻篇儿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越是这么说,顾篱落心里的恨越容易被激起来。
听他说完,站在门口的白使顿时心道一声不好,要完。
果然,如果说顾篱落之前的脸色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的话,现在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乌云了。
“怀孩子的人是我,生孩子的人是我,差点死在手术室的人是我,以为儿子死亡这么多年心结难解的人还是我,你凭什么说这件事和薄瑾修解释过了就可以翻篇了?他有什么权利替我做这个决定?”顾篱落没有爆发,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压抑沙哑,好像再强忍着什么似的。
“这……”皇甫执药一顿,瞄了眼顾篱落道,“你俩不是小两口吗?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原谅了你,但我作为孩子的母亲,就没有报仇的权利吗?”顾篱落咬牙切齿间全是深深的恨意。
皇甫执药沉默片刻,难得地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你也确实可以找我报仇,那……你报吧。”
他一摊手,扯下口罩看着顾篱落“要杀要剐都听你的。”
“皇甫执药!”白使一惊,走上前扯过他的胳膊将他扯到了一边,“你胡闹什么?别忘了你得听命于谁。”
换句话说,皇甫执药的命不是他本人的,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为了南宫礼的计划而好好留在这里做研究。
顾篱落瞥一眼白使,今天的白使看起来比往常要焦躁很多。
“他要听命于谁?”顾篱落冷声问,“你这话的意思,皇甫执药背后还有别人在打我的孩子的主意?”
“不是不是,顾小姐你误会了,当年那事就是我一时想差了,全是我的错,真的不关别人的事。”皇甫执药虽然为人疯癫了些,但想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还不用别人替他顶罪。
她从手术台上下来,弯腰穿鞋。
白使见她下来,眼神一厉上前道“顾篱落你做什么?躺回去,你今天必须配合手术。”
“滚开。”顾篱落穿好鞋,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白使,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姑奶奶今天没心情配合,不想做劳什子手术。”
“这由不得你,您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白使气道。
今天的手术对象可是千絮,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剩的妹妹,他决不允许顾篱落拒绝。
顾篱落嘴角扯出一抹讥笑,看也不看他就往外走。
“你站住,谁准你走了。”
眼看顾篱落不肯配合,白使伸手就去拉她。
“喂,你……”皇甫执药眼神一动,就想上前阻止。
他本来就对顾篱落心怀愧疚,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白使在自己面前动顾篱落一下的。
这要是他在场都能让顾篱落被人欺负了,那回头他可还怎么跟薄瑾修交代?
只是不等皇甫执药出手,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就响彻了整个手术室。
白使捂着被打得侧到一边的脸颊,阴狠地瞪着顾篱落“你敢打我?”
除了南宫礼,除了和敌人交手的时候,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连黑使都不敢。
顾篱落,这个女人竟然敢打他耳光?
顾篱落甩甩手,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仿佛她做的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