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花指示的方向飞行,到山阴郡后,改道向北,飞出二百里又往西北,翻过重重大山与烟瘴幽深的密林,往下就是一片平原。谢青鹤平日只在寒江上下活动,难得飞出来这么远,看着与众不同的景致也颇觉有趣,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
“飞鸢?”谢青鹤提醒,也带了几分疑惑。
上官时宜也看见了下面沿着水域低空飞行的飞鸢,解释说“从前也送出去几个。”
“那是师父故人?”谢青鹤目力再好,也不可能居高临下地看见下边人到底是谁。
上官时宜显然是横行霸道惯了,隔着老远,咻地一道枪魂飞了出去,远远地朝底下滑翔的飞鸢面前擦过。看样子倒是挺客气地隔了二十尺远,可正常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
那飞鸢即刻就在岸边按下,乘驾飞鸢的人正抬头朝着枪魂飞来的方向张望。
“下去看看。”上官时宜调转方向,朝着水岸边俯冲而下。
谢青鹤只得随行。按下飞鸢之时,顺便把时颜魔花藏在了飞鸢之后。
驾乘飞鸢的却不是上官时宜的“故人”,而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着锦衣,襟前全是血渍,一副逃难的模样。他见上官时宜从云上飞落,身负长|枪,一身潇洒,满眼都是不认识的迷茫与困惑,随后看见从天而降的谢青鹤,顿时眼前一亮“大师兄!”
谢青鹤也很惊讶“原师弟。”
见原雁山不认识上官时宜,谢青鹤介绍道“这是家师上……”
“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等谢青鹤说完,原雁山已屈膝下拜,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弟子原雁山,云荒门下,师从素清道人一脉。拜见上官掌门。”
“无须多礼,快请起。”上官时宜很和蔼,“你师父近日可好?倒是许久不见了。”
云荒门中与上官时宜有旧的实为三客道人,早已作古多年。素清道人是三客道人门下弟子,上官时宜不认识再晚一辈的原雁山也很寻常。原雁山能乘驾飞鸢,自然也学了寒江剑派的基础修法,关系是比较亲近的,所以才会称呼谢青鹤为“大师兄”。
“弟子此行原本是往寒山求援。”
“魔门再现江湖,已屠灭紫气门、金光派与盘谷山庄,我云荒与盘谷山庄世代姻亲,掌门真人派了诸弟子前往盘谷山庄救援……”说到这里,原雁山眼泪簌簌而下,“魔门势大,实在抵挡不住。门内只有弟子能乘驾飞鸢,掌门真人便遣弟子速速前往寒山求救。”
他伏在地上一连磕了几个头,哭道“求上官前辈慈悲!”
上官时宜不问原雁山战况如何,反而问谢青鹤“花呢?”
谢青鹤将时颜魔花捧了出来,也明白了上官时宜的迟疑之处“云荒在南,魔气在北。”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若去云荒救援,就得暂时不管魔气。若去封杀魔气,云荒只怕就要死绝满门。谢青鹤说“也不急于一时?”这花开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师父急吼吼地出门除魔?
“难道这魔教中人还能跟魔气联系起来,玩围魏救赵的把戏?”谢青鹤有些不信。
他们要去寻找的魔气,与攻打屠杀云荒的魔教中人,完全就不是同一种。
魔气是因人与修士才生出的怨念,魔教中人则是专门修魔的武夫或说修士。这些年,谢青鹤跟魔教弟子打过交道,反正魔教弟子也打不过他,他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玄而又玄的魔气,他就没见识过了。
上官时宜摇头,说“魔气鼎盛,魔修自然猖狂。青鹤吾徒,不可掉以轻心。”
他站在原地,北望魔气,南望云荒。谢青鹤手里捧着的时颜魔花寂静盛放,娇艳无比,浑身血污的原雁山眼泪簌簌,额上还带着磕破的惨烈血迹。
“摇摆不定,便生心魔。”上官时宜说。
“师父往南,弟子向北而行。以师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