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很想念伏传。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却在蒋英洲的世界里持续了一辈子。
在此之前,时间与距离对谢青鹤来说不具有特殊的意义,多年入魔的经历让他轻看别离。
从上个入魔世界回来之后,伏传很抗拒连续入魔, 拒绝他的安排之后, 伏传不好意思地说, 耽误大师兄修行了。那时候的谢青鹤还从容无谓地笑了笑, 说不会。
——伏传不能适应频密的入魔经历, 他可以独自去。他也确实独自去了。
现在, 谢青鹤觉得彼时的自己有些好笑。
不管他活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人总会有不自量也不自知的时候。事实是, 他已经不能再随随便便地抛开小师弟,独自去生活一年,两年, 五年,十年……乃至于六十年。
有牵挂与思念的日子, 太过漫长寂寥。他可以忍耐, 却不想再经历。
喝完了入魔前留下的那杯茶, 谢青鹤蹬上木屐, 行至断崖处,一跃而下。
观星台的断崖之下是一片乱石滩,左近峭壁阻隔,连巡山的寒江弟子都很少踏足。谢青鹤年轻时喜欢在这里沿江封魔,魔类被一网打尽之后, 水域清静了下来, 这里许多年都荒无人迹。
直到谢青鹤重新住回观星台, 又有了频繁入魔的经历,才会常常下来练剑,舒展筋骨郁气。
他站在乱石滩上,放出寒江剑环,剑光在水天之下伸缩吞吐,仿佛在于谢青鹤说话。
谢青鹤左手捏起剑诀,控着剑光,任凭它在空中飞舞。初时只有寒光闪烁,渐渐地,山灵水气缓慢凝聚,追随在剑光之后,于天地间挥洒。谢青鹤就漫步在石滩上,呼吸吞吐。
如此往返近一刻钟,谢青鹤指诀轻挥,山灵归于地,水气归于天,剑环飞回了他的手中。
他抖落一身轻寒,足尖轻点,人就朝着绝壁飞了回去。
练剑之后,神清气爽。
谢青鹤洗了脸,伏传没回来。
谢青鹤又喝了一泡茶,伏传没回来。
谢青鹤无聊地歪在榻上看了半卷书,伏传没回来。
谢青鹤重新配了两瓶夜里要用的暖膏,炖了小师弟爱吃的猪肘子,洗了澡,换上贴身紧俏的衣裳,扎上了极衬腰身的腰带……伏传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早已落向西山的日头,谢青鹤点起屋内屋外的灯,心中很诧异。到底怎么了?
掌灯后不久,伏传终于回来了。
他也知道回来得晚了,步履急促,一路飞掠回观星台,走近步道才仓促落地。
——观星台是掌门居处,飞来飞去太过冒犯,伏传至此都是步行。
隔着老远,伏传就看见站在露台上的谢青鹤,总觉得怪怪的。
谢青鹤从来不等他,在观星台自行其是,该喝茶就喝茶,该看书就看书,若是在外边露天坐着,也是因为谢青鹤想出门透气,在外边喝茶赏景。
问题是,现在是冬天。滴水成冰的天气!这时候在外面露台站着透气?
总觉得大师兄是在等我。伏传忍不住走得更快一些。
走得近了,伏传才发现大师兄究竟哪里不对!
一直喜欢穿宽敞道袍青衫的大师兄,今天居然穿了紧身的袍子!还扎了腰带!
光是看着衣料贴着大师兄身躯往下包裹的线条,伏传就有一种晕眩的迷恋。往日只是看着想入非非,如今已经什么都做过了,光是看着大师兄的模样,都能直接脑补一个大师兄没穿衣服的样子!
他屁颠屁颠奔到谢青鹤身边,眼神迷离,脸颊绯红,还有一股陶醉的晕眩。
“大师兄!”伏传伸手搂住大师兄被腰带扎紧的紧实腰身,“大师兄今天好好看。”
谢青鹤将各种亲密的事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