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初八家里孤儿寡母日子难过,便盘算着卖些家底凑三十两银子予了他家。”
“王姑娘自知受了哄骗,对夏初八恨之入骨,”店小二说着啧了一声,“这王姑娘也是善妒无情,前头还要与人私奔,知道人家有了婆娘,情啊爱啊都一概抵消了,正是最毒妇人心呐。”
伏传瞅了他一眼。
店小二意识到这番话说得客人不满意了,即刻改口“王姑娘就把事情向王老汉和盘托出,说一切都是仙姑显灵,仙姑赐死了哄骗良家的夏初八,不忍看她误入歧途。她宁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绝不肯让家里筹钱给夏初八抚恤。”
“这事到这里还没完呢。王老汉是个厚道人,直骂女儿不知羞,将女儿痛打了一顿。原本盘算给夏初八家三十两银子做抚恤,听了王姑娘的陈情,竟然又砸锅卖铁多加了十两,凑足四十两,给了夏家寡妇。”
“夏家寡妇拿了银钱之后,家里就开始出事。先是寡妇起夜绊在门槛上,直接就摔死了。两口子丧事没办完,大儿子带着小女儿去提水,小女儿不慎坠井,大儿子心急去救,两个都淹死在井里。只剩个独苗苗,跟着叔伯过活,没多久也得病死了。”
伏传不禁问道“你又如何得知王家父女私下说的话呢?”
店小二嗐了一声,替伏传斟茶,说道“那王老汉是位极其实在厚道的良善人家,自认是家中姑娘无耻下贱祸害了夏初八,害了伙计一条性命,便花大钱偿了夏初八的命,又把姑娘打发到城郊的尼姑庵落发出家。贵客您想想啊,这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突然要去当尼姑呢?街坊邻居都很是不解。王家也不是多致密的人家,亲戚、邻居、伙计……各处口风一对,真相不就出来了么?”
伏传又给了他些赏钱,店小二便知机地退了下去。
“王姑娘想必还活着。”伏传说。
“先去买衣裳,再去安仙姑当年落水的河道看看。”谢青鹤对王姑娘兴趣不大,“这些年杏城与那位安仙姑扯上关系的人家不少,先在城里转一转吧。”
云朝便起身去柜上压了些银子,叮嘱照顾好马匹。客栈掌柜看着大银锭笑得满面春风。
离开客栈之后,三人先去了安记布庄。
这时候入冬已久,并不是换季裁换衣裳的时候,布庄生意略显冷淡,掌柜不在,伙计也在烤火打盹,见客人上门便殷勤地迎了上来,询问来意。听说要买成衣,伙计便把柜上的棉袍都摆了出来,热情地介绍说“尊客挑挑款式,衣裳或是宽了窄了,小店便有裁缝,马上就能改。”
谢青鹤挺认真地看着棉袍,都是上好的布料缝制,夹棉也做得细密厚实。因是成衣贩售,裁缝还在袍子上下各处留了几个未彻底缝合的小口子,方便顾客查看夹棉内芯。
伏传不大看得上,觉得款式老旧,棉袍穿着更是臃肿难看,问道“只有棉衣么?”
伙计含笑道“尊客是要看毛皮衣裳吗?小店主营布匹生意,成衣也是搭着稍做一些。店里金贵的布帛太多,不好与毛皮堆放一处,打小店开业起就不做毛皮生意。对门福记裁缝铺就有毛料子衣裳,您也可以去西门那边的皮货铺子转一转,那边毛皮衣裳多。”
“这件试试。”谢青鹤拎起一件褚纱夹袍,在伏传肩上比了比颜色。
伏传表情微妙。大师兄的眼光是怎么了?
“不着急么。改一改就好看了。”谢青鹤将这件夹袍放在一边,又继续看其他的款式。
伏传就发现谢青鹤并不怎么挑拣款式,他只看用料的质地配色,安记布庄的成衣本来也不多,谢青鹤居然也能刷刷刷拎出七八件,几乎把最值钱的男式夹袄都包圆了。
伙计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奉茶待客,又把火盆挪了过来,请伏传和云朝烤火。
谢青鹤挑好了衣裳,使云朝会账,那伙计一边支使小徒弟去找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