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娘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会去那满门死绝的地方?”伙计竟然生气了,看着伏传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责怪,“尊客既在我家门上说话,总得懂几分敬畏。这可是仙姑娘娘的地方!惹恼了仙姑娘娘,尊客出门要仔细看路!”
谢青鹤裁布料的剪刀停了下来。
伏传马上笑道“我知道,是我说错了,打嘴打嘴。仙姑娘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云朝则默默走到谢青鹤裁缝的桌前,毫无意义地替他理了理针线。
谢青鹤方才继续剪布料。
伙计见伏传服了软,才继续说道“倒也不是小的存心冒犯尊客。前头说过了,这铺子是仙姑娘娘在家时亲自打理的买卖,她老人家常来常往的地方。”说着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后边还供着她老人家的香堂呢——嘘,可不敢胡说八道啊,她老人家都听得见呢。”
伏传是真有些惊讶了“这里供着呢?”
这就是被朝廷三令五申禁绝的野祠淫祀!安家是当真胆大包天。
伙计得意又神秘地做了个肯定的表情,小声叮嘱伏传“可不敢出去说啊!”
“我肯定不说,就我这嘴,紧。哎呀,你看,小哥儿,我原本是想去河边拜拜,你这里既然有香堂,又是仙姑娘家,想必是比河边灵验。你行行好,引我去给仙姑上柱香?”伏传说着就翻自己的荷包。
他那荷包里除了装着几角散碎银子,还有大把金叶子。被他扒拉出来翻翻,伙计咽了咽。
然后,伏传直接把荷包整个塞给了伙计“好小哥儿,拜托你了!必使我如愿。”
这一包金叶子早把伙计晃花了眼,万万没想到,得的不是碎银子,也不是一张两张金叶子,而是整整一荷包!全部到手!意外之喜闹得伙计心花怒放,理智就不剩多少了“这……这……唉,好!原本这香堂也是隔三差五就让街坊邻里来拜的,尊客既是顶好的主顾,想必仙姑娘娘也乐得见您!”
“尊客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张罗一下,把不相干的人……”伙计做了个遮挡的动作。
伏传点头“明白明白。”
这类野祠淫祀历朝历代都管得比较严格,若是被朝廷抓住了,必要捣毁祠堂,砸烂神像。安记布庄想必也不敢公然祭祀,这伙计贪图伏传的贿赂,想要赚这一笔钱财,只怕也得瞒着布庄其他人。
谢青鹤已经把云朝的衣裳也裁了出来,也叫云朝试穿。
云朝明知道谢青鹤对他不坏,得了这件衣裳还是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一下,美滋滋地套在身上。
伏传转身过来大肆赞叹“身若青松,气盖苍梧。兄长好风流!——大师兄好手艺。”
云朝被夸得隐约得意,低头摸了摸身上月白色的锦袍,喃喃地说“仆许久不曾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了……”说着便要下拜,“谢主人赐衣。”
谢青鹤扶了他一把“刚裁的新衣,也别弄脏了。”
伏传附和道“正是。黑色固然显瘦,兄长也不胖啊,实在不必每天都穿得黑漆漆的。安安有一回问我,说云爷是不是不换衣裳啊?每天都是同一件吗?不会长虱子吗?她还想替你洗衣裳呢。”
云朝摸了摸自己细窄却结实柔韧的小腰,若有所思“嗯。我也该多备几件衣裳。”
伏传惊呆了“不是,你真的不换衣裳吗?!”
云朝奇怪地看着他“我虽然不换衣裳,也会洗衣裳的。洗干净了就穿上。衣裳没有穿坏,为什么要多备几件?”出门都要帮主人背行李,哪有空给自己扛换洗衣服?还动不动就被迫搬家!
伏传想起在记忆世界里,云朝目无表情认真铺床的样子,一时失语。
云朝在人前一直装着很正常的样子,维持了所有为人的体面,但,他本质上并不正常。
——傀儡不需要很多件衣裳。衣裳脏了,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