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已是戌时。
云荷走在明染身后,“小姐,可还要去大理寺?”
“不必了,先委屈苏小姐留在牢狱两日,你托人去照料一下苏家人,不能让沈家的人私下动刑。”
“是。”
夜里,雪琉院内万籁俱静,房内漆黑一片,唯有窗棂外透进房中的一点月色。
明染倚在睡榻上,思绪中回想着今日宸王府外的画面。
她自两日前得风寒醒来,便对萧以宸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将对萧默的情感寄托到了他身上。
她心底里始终感觉萧以宸便是萧默,可她不明白,若他真是萧默,那他为何不与她相认?
地上铺洒着窗外的银白色月光,明染起身,拿过高木架上的大麾系在身上,轻步转身打开了房门。
她仰面望着夜空,心间满是惆怅。
今日郭玉溪去了宸王府,而萧以宸看起来也十分热情,若皇上将两人赐婚,她又该当如何?
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在御书房对萧以宸表现出来的厌恶,是因为她今日的嫉妒。
“唉。”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声细碎的脚步声从回廊而来,看来是吵醒了守夜的丫鬟。
“小姐,夜深露重,你为何出来了?”云荷一脸担忧问道。
明染低头一笑,淡淡说道“睡不着。”
云荷是跟随在明染身边最久的丫鬟,这两年,她看着明染的转变,对自家主子的心思也猜到一二,可她只是一名奴婢,也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明染转身冲着她笑道“你回去歇下吧,我再看看这夜色就回屋。”
“奴婢陪着小姐。”
“夜里寒凉,有多少人因为无法承受这冷,便早早回榻歇息了。月下的美景,终究是被辜负了。”她的语气很悲凉,仰面望着明月。
云荷侧首看着明染的侧脸,比起清冷的月色,眼前这张绝美的面容,在她心里更美。
明染垂首看向云荷,“明日将这雪琉院的人,都查一查。”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屋中。
翌日傍晚时分,明染接到一封书信。
今夜子时,府外两里,随马车前来。
明染看完信后,将其撕碎。
这是大长公主邀她今夜相见,对于苏家文书一事她满腹狐疑,若大长公主手里真有信件,为何苏家不知?而大长公主为何又一定要交给她?
明染虽百思不得其解,却又觉得自己是在古代太久,所以对人处处提防。
她隐下内心的疑问,吩咐云荷今晚同行。
子时时分,她与云荷悄悄从后院出了府。
找到了离侯府两里地的马车。
两人刚上马车,车内一股浓浓的熏香,明染很快失去了意识,云荷挣扎了两下,倒在了明染一旁。
当明染渐渐恢复意识时,耳边只听见潺潺流淌的河水声,她虚弱地睁开眼。
大长公主一脸得意的笑坐在她面前,身边站了几名健壮的下人。
“醒了。”萧文淑笑着起身。
明染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被塞了一团布。
她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确定眼下所处是在船上,而京城能容纳船只的地方,只有护城河。
萧文淑走到她面前蹲下,将她嘴里的布取出。
“大长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何?”明染冷静问道,目光朝着她身后的船舱看去。
云荷跟她一道出府,眼下这甲板上被绑的却只有她一人。
萧文淑扑哧一笑,“我行为自主,当然知晓在做何。”
“那么大长公主想做什么?”
萧文淑收起笑容,目光阴狠,道“杀你。”
明染不怒反笑,向前凑了凑,“可否请大长公主告诉明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