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坐在太后的榻边,脑海里回想起无非方才的话。
他说,太后服下解药后,他替太后查了脉,虽体内毒素已清,但五脏六腑均已受损,就算醒来,也只剩不到三年的时日。
明染的心瞬间慌了,面上泪水一滴滴滑落,看着太后皮包骨的面容哭泣。
萧以谦与萧以宸赶到时,她都未曾察觉。
“不是说太后已服下解药?你为何这般伤心?”萧以谦一进屋就听见了抽泣声,急忙大步走到榻边。
明染伸手拭去眼泪,抿了抿唇,回头淡淡笑道“我这是喜极而泣。”
萧以谦伸手想要替她拭去挂在下巴的泪水,明染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手顿在空中,很久才收回。
房中一时噤若寒蝉。
他低下暗沉的面容,看向太后,“母后为何还未醒?”
刘太医走上两步,道“太后昏睡太久,解药下去并没有那么快见效,但太后体内毒素已清,相信今日便能醒来。”
萧以谦叹了口气,“苦了母后。”他随即转身,看向萧以宸,“将晚春楼的人全部关押,包括后面宅子里的人。”
“是。”萧以宸点头,朝着榻上看了眼太后,转身离去。
萧以谦走向软榻坐下,朝着明染问道“无非说解药是你带进来的,你从何处得来的?”
明染慢慢走过去,原来他们已经查到了晚春楼,看来他们知道的更多,该如何解释解药的来源呢?
“我如果说,是素不相识的人交给我的,皇上您信吗?”
她本想说是在晚春楼后面的宅子里盗来的,但又想到洪建之子,若这样一说,万一被人联想到一起,对她无利。
萧以谦讳莫如深的目光看向她,他当然知晓昨夜她身边出现一名陌生男子,他真正想知晓的是那男子是何人?
无影昨晚已将她在宫外的行踪禀报,她与沐阳出入青楼,她的丫鬟潜入晚春楼后面的宅子,还有,最让他放在心上的,便是莫名出现的那名男子,连无影都查不到男子的行踪与身份。
萧以谦拿不准明染是在隐瞒那男子,还是真的不知男子的身份,他目光温柔,轻轻一笑,道“朕当然相信你。”
“太后,您醒了。”朱姑姑惊喜喊道。
明染猛然回头,大步走向榻边。
太后的双眼微微半睁,看见明染,她忽地扬起一笑,抬手伸向明染。
明染鼻子一酸,握住太后的手,趴到太后的胸前,“姨母。”
太后轻轻抚摸着明染的头,“傻丫头。”
萧以谦也走到榻边,躬着身子,“母后。”
“谦儿也在啊,染儿别哭了,让姨母瞧瞧你?”
明染抬起头,拿过靠枕枕太后身后。
太后缓缓坐直身子,朱姑姑端上清粥递给明染。
明染接过玉石白碗,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到太后唇边,“姨母刚醒来身子还太虚,先用点粥。”
太后双眼含笑看着明染,又看了一眼萧以谦,“哀家昏睡了多久?”
萧以谦回道“快一月了。”
太后怔了怔,她在梦里仿佛没这么久,却不想快一月了,不由感慨道“让你们担忧了。”
“母后能醒来,儿臣欣喜若狂。”
明染忍住了心间的难过,强行忘掉无非的话,“是啊,姨母能醒来,染儿也很高兴。”
她是真的很高兴太后能醒来,但她也很难过无非说的那个消息。
她将碗里的粥一勺勺喂太后用下,用完粥后,与萧以谦和明染说了一些话,没多久似乎又有些困倦。太医说这是久睡之后的正常现象,朱姑姑便服侍太后躺下。
一众人都退出了房内。
走到回廊上,萧以谦回头朝着明染,道“朕有一事想托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