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宫里安静至极。
萧以谦走到房门口停下,他挥了挥手,示意李世海不必进屋,随后他推门而入。
房里的宫人纷纷跪地。
他走到喜榻前,朱姑姑向身旁的宫女挑去一眼,宫女端过托盘走来,上面有两杯喜酒。
明染面容脸颊绯红,卷翘的睫毛垂下,看不出来她的情绪,她抬眸的那瞬间,萧以谦有刹那的恍神。
一身华丽礼服高雅大方,昏黄的烛火映照着她绝美的面容,她明亮的双眼看向萧以谦,扬起一笑,“皇上。”
萧以谦目光闪了闪,坐到她身旁。
朱姑姑将托盘放在他面前,他拿过一只红色喜杯,明染也伸手拿起另一只。
他与她同时侧身,面对而坐,两手交缠,喝下交杯酒。
朱姑姑接过空杯,扶着明染起身落座梳妆桌,将她的发髻拆下,为她洗去妆容。
萧以谦换下礼服,坐在喜榻上,一脸笑容看着她。
明染走到珠帘后,褪下礼服,朱姑姑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走到她面前。
她面色一变,冷声喊道“竹清,换一件过来。”
朱姑姑拿着轻纱犹豫,小声道“皇后娘娘,这是以往来,皇后大婚之夜的寝衣。”
明染摆手,“拿下去吧,本宫穿不了。”
她面色微冷,背对向朱姑姑。
朱姑姑面露为难,终是拿着轻纱衣衫退了出去。
竹清为她换上一件红色锦纱,虽单薄却也合适。
换好衣衫后,明染站在珠帘里的内阁,久久无法迈步出去。
她低垂着面容。
“娘娘。”竹清走到她身边,出声提醒,语气里有几分担忧。
明染看向她,勾起唇角,苦涩一笑。迈出脚步,缓慢往外走去。
房中的宫女已退出屋,只剩朱姑姑一人立身在喜榻旁。
明染整理情绪,鼓足勇气,走到喜榻上坐下。
朱姑姑挑眼看了一眼竹清,两人相视,走到前面将房里的烛火剪熄,只留下了喜榻旁高木架上的一盏,随后两人躬着身子退出房外,将房门轻轻合上。
房中寂静无声,那唯一的一盏烛火,烛光微闪,将明染的面容映的忽明忽暗。
萧以谦的手顺着榻沿,握住了明染的手。
他的手心有不少细汗,而明染的手,冰冷刺骨。
萧以谦突然清醒过来,按耐住心内的炙热,侧首看向她,“朕饮多了几杯,先就寝歇息,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入寝。”
他看向她一笑,起身上榻,留下一床衾被,侧过身子向里,闭目而眠。
明染怔愣住,她在心里设想出无数个拒绝他的理由,却不想,根本就是多虑。
她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
躺上睡榻,扯过衾被盖上,望着帐顶的大红漫纱,思绪游离。
不知何时,蜡烛燃尽,烛火熄灭,明染的双眼渐渐沉重,睡意来袭。
她静静闭上眼。
“宸王今夜请旨出征。”萧以谦的话突然在漆黑的房里响起。
明染蓦地睁开眼,萧以宸要出征?
她脑海思量着这句话,睁大着眼,侧首看向萧以谦的后背,房中没有一丝光亮,她望着黑影,小声问道“出征?”
“对,他请旨出兵江国。”
江国意图挑起天朝与黎国战乱之事,她早就听说,朝堂上所有大臣都赞同歼灭江国,只是没人愿意带兵出征。
听宁远侯说,沐煦本想接揽此事,但被沐之彦阻止。
虽然天朝兵壮国强,但毕竟是去攻打一个国家,其中凶险不言而喻。更何况,萧以宸从未出过征,从未带过兵打过仗。
突然率兵打仗,不说前线凶险,就单凭宸王毫无作战经验,此战他想赢,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