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将就吧。
长情垂着眼睑,将沈流萤的外裳慢慢围到了自己腰上。
然后,便是相对良久的沉默。
长情低头看着自己心口赤红的咒印,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是好。
还是等萤儿先说吧,骂他也好打他也罢,只要……不阉了他,不管她问什么,他都告诉她。
但,过了良久,长情既没有等来沈流萤的怒骂,也没有等来她暴怒地捶打,他等到的,只有沈流萤的安静与沉默。
可,愈是这般,长情的心就愈觉不安。
就在长情终是无法忍受这样的静默时,沈流萤终于出声了。
“喂,阿呆,你就是白糖糕对不对?”沈流萤问得很平静,既没有激动,更没有愤怒,亦没有惶恐。
但沈流萤说变就变的脸色及情绪,长情已经领教过,是以他依旧紧张不安,但,他已不想隐瞒也不能隐瞒,抑或说,再也隐瞒不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是爹总与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得。
“嗯。”即便沈流萤看不见,长情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紧张到了极点。
只听沈流萤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在临城的时候,我与小姝说过的一句话?”
沈流萤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树梢上挂着的石榴花,抬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
她的面色及目光很平静。
不止平静,且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丝毫怒意。
长情静默着回想,只见他瞳眸里有惊诧之意,而后听得他缓缓慢慢道“萤儿那时候说,若白糖糕真是男兔妖,要么阉了他,要么嫁给他。”
说到“阉”这个字的时候,长情不由更紧张了,生怕沈流萤真会这么做。
谁知沈流萤却是轻轻笑出了声,愉悦道“是啊,当时我说了,若我的白糖糕是一个男兔妖,我要么阉了他,要么嫁给他,然后我现在跟你说……”
“我要嫁给你。”沈流萤虽是笑着,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只见她说完这句话后,将手朝后伸去,伸向身后的长情。
长情怔住。
“你是人也好,妖也罢,我方才也说了,我不在乎,因为……”沈流萤这时候笑得双颊上有两朵红云,“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长情震惊更甚,他不敢相信自己说听到的。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沈流萤忽然变了语气,怒道“你个阿呆,我的手朝你伸过去这么久了,你倒是也把手伸过来呀!”
长情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沈流萤的柔荑不知何时已伸到了他身后来,赶紧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沈流萤朝他伸来的柔荑。
他们还是背对着背,手则是轻轻地牵到了一起。
只听沈流萤欢愉道“执子之手。”
长情一怔,竟也微微笑了起来,喜悦道“与子偕老。”
就这会儿,秋容不知忽然从哪儿蹦出来,站在长情面前,朝他递上一套叠得整齐的衣裳,笑呵呵道“爷,穿衣裳。”
“……”长情此时很想一拳打到秋容脸上。
沈流萤收回手,笑着等长情穿好衣裳,而后问道“你个呆货,穿好了没有。”
“好了。”长情道。
可当沈流萤转过身来时,却见长情又忽然消失,衣裳掉落在地,唯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从衣裳里钻出来。
秋容无奈扶额。
沈流萤笑着蹲下身,朝白糖糕伸出了双手,白糖糕当即朝她蹦来。
沈流萤则是抓着它的耳朵将它拎到自己面前来,却见白糖糕摇摇身子,摇到沈流萤脸颊前,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把抱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的樱唇当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