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继咸和宋应星前来邀请朱琳泽去吃南京的烤鸭,朱琳泽没有拒绝,和二人在王府内寒暄了一阵便进城去吃烤鸭。
刚进店就见左懋第也在烤鸭店内,朱琳泽便知这三人应该早就商议好了给他下套。
“闽王免了江西三年赋税,今日这顿饭,算在袁某头上。”烤鸭还未上座,袁继咸就乐呵呵地说道。
“宋某替江西百姓谢过闽王。”宋应星亦是欠身向朱琳泽致谢。
“天下哪有免费的饭食,袁总督的这顿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吃。”朱琳泽心知三人必有所请,多半是为了江西的事情。
“既然闽王开口,袁某也便不客气了。”袁继咸厚着脸皮道,“朝廷虽然免了江西三年赋税,但江西府库空虚,若想在短时间内恢复生产,所需粮种、农具、耕牛等物必不可少。”
“粮种、农具朝廷这边可以想办法筹措一些,只是耕牛实在是没办法。”朱琳泽如实相告。
早先他尚在台湾经营竹堑的时候也缺耕牛,为了买到足够的耕牛,他当初可是派人跑遍了广东、福建、浙江甚至是南直隶才勉强买齐。
江西一省之地,所需要的耕牛数量远非一个小小的竹堑可比,朱琳泽也爱莫能助。
“耕牛好说,只是江西水利年久失修,近些年非旱即涝,百姓苦不堪言,浔阳江、赣江多出河堤决口。若想恢复农耕,水利乃是第一要紧之事。”袁继咸说道,“兴修水利所费甚多,江西的府库现在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朝廷这边能否接济些?”
“江西兴修水利,朝廷这边肯定是支持的,缺钱缺粮可以直接找户部协商。”
兴修水利是好事,朱琳泽并不反对江西修水利。
“实不相瞒,在找闽王之前,下官和左巡抚刚刚找过倪尚书。”袁继咸看了左懋第一眼,继续对朱琳泽说道,“倪尚书说此番虽是查抄了不少罪官的家产,但所获钱粮并不多,多是田产和宅院,户部还要很多地方要花钱,对此爱莫能助,让下官来找闽王。”
“倪尚书说的是实情,抄没的罪官家产多数尚未变卖,户部库存的钱粮确实不多。”
店小伙端上烤鸭,朱琳泽随手拿起荷叶饼包了块鸭肉送进嘴里咀嚼下肚后,开口问道。
“需要多少钱粮?”
袁继咸望着桌上的食物并无胃口,面对朱琳泽的问题,他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需三十万两白银。”
朱琳泽并不是幽居深宫,不知世事民情的藩王,三十万两白银能做多少事他心里有底。
当初在竹堑修的那两条百里长的小水沟都花了十几万两白银,更何况是浔阳江和赣江这两条大江的水利。
再者,这里的情况不比竹堑,播下去三十万两银子,能有十几万两落到实处就谢天谢地了。显然这是袁继咸担心他不肯拨款故意把银钱的数目往小了报。
“袁总督没和本王说实话,三十万两白银拿来疏通疏通秦淮河还差不多,修浔阳江和赣江的堤坝估计都修不了多长。”朱琳泽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袁继咸。
袁继咸被朱琳泽盯的心里发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三十万两白银确实不够,不过除了朝廷的拨款,袁某还可组织当地乡绅筹措一些钱粮以作兴修水利之用。朝廷的钱粮,就当是江西借的,三年之后江西如数奉还。”
袁继咸确实担心把数目报大了朝廷这边不肯批复,想着只要朝廷这边能批复一些钱粮,自己再就地组织当地乡绅募捐也能凑一些,至于修水利所需的民夫,江西最不缺的就是流民,只要给口饭吃,人手肯定不愁。
只是袁继咸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大明朝的缙绅是什么嘴脸朱琳泽可比袁继咸清楚。指望他们捐钱捐粮,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当年本王在南京治疫,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求到多少钱粮。袁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