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管邵宁三字,魏忠贤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想了想道:“陛下……这只怕不妥吧,管邵宁没有参加殿试。”
天启皇帝亦是一脸为难地道:“所以朕才在思量,如若不然,这些个阿猫阿狗,如何能和管邵宁相比?朕下旨,以‘大治天下’为题,就是想要从这数百贡生身上,找到治天下的方法。”
说到这里,天启皇帝顿了顿,继续道:“可这些贡生,没有一个人给朕做了答卷,不过是作他们花团锦簇的文章而已。”
天启皇帝叹息道:“朕现在在想的是,朕到底是真正要追寻治天下的方法呢,还是取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你懂朕的意思了吗?”
魏忠贤如何不懂?
状元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能成为状元的,将来都可能要出将入相。
这就意味着……皇帝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在十年二十年之后,辅佐他,或者说……辅佐皇帝的儿子。
你的需求是什么?
回答了这个问题,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魏忠贤倒没有多犹豫,便道:“奴婢以为,既然陛下为殿试主考,那么自然一切自是陛下圣裁。”
这回答可谓是等于没说差不多!
“是啊。”天启皇帝显得有些犹豫:“朕若是不取这些好看的文章,只怕这朝野内外,又要痛骂朕了。可若是朕取了,那么……将来让这样的人来辅佐长生吗?”
一提到了长生二字,天启皇帝的脸色明显的更加凝重起来。
而这时候,魏忠贤已经不说话了,他太了解陛下了,陛下这个人,有自己的主见,而且一般情况之下,不会随意受人影响。
于是魏忠贤很聪明地移开话题道:“奴婢听说……张贤弟要练一支精兵。”
天启皇帝瞪他一眼:“怎么,你也有兴趣?”
“这个可没有。”魏忠贤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笑呵呵地道:“张贤弟忠心为国,令人钦佩。”
天启皇帝却是叹口气:“他说要练的,乃是一支野战军,专门在城外,与建奴人对决,一决雌雄。”
魏忠贤笑着道:“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就更加让人钦佩了。”
天启皇帝觉得魏忠贤的话里,颇有几分讽刺意味,于是道:“怎么,你也觉得不可行?”
魏忠贤道:“若是野战能胜,奴婢斗胆而言,这区区建奴,还能成今日之势吗?只怕早就被灭了十回八回了。”
天启皇帝点头道:“我军擅守,建奴人擅攻,确实该扬我大明所长,而不能以我之长,克敌之短。”
天启皇帝说到军事,倒是头头是道!
某种程度而言,他毕竟有足够的资源,享受天下最大的军事教育,便是他的恩师孙承宗,坐镇辽东许多年,对于辽东的情况也有超出常人的理解。
因此天启皇帝道:“不过由着张卿去试一试吧,试一试也是无妨的!他的性子比较倔强,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现在真正忧虑的,却是朝鲜国,如今袁崇焕一味的进行屯田和加强锦州防线,这固然是好,可东江镇的总兵官毛文龙,一直袭扰建奴人的后方,朕本是用宁远的袁崇焕和皮岛的毛文龙,互为犄角。这建奴人见袁崇焕龟缩不出,定要转过头来专心对付毛文龙。因此……不出意料,今明两年,建奴人定要攻打朝鲜国的。”
魏忠贤倒是理解天启皇帝对局势的忧虑。
东江镇的毛文龙之所以能够盘踞于皮岛,是因为进可攻退可守。同时也是因为……朝鲜国和登莱一线乃是东江镇的后勤基地,而建奴人想要解决毛文龙,偏偏他们又不擅长水战,那么……进兵朝鲜国,就可切断掉皮岛的后援以及补给,这是想要将毛文龙困死。
与此同时,一旦朝鲜国被建奴人攻破,彻底倒向了建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