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比试三场,大获全胜,众人兴尽晚回家。各找自己床榻安眠。
此刻已是子时,无病从无忌的小院走了出来,静悄悄来到校场,确认四下无人,窜上了一株大梧桐树。
猗猗梧桐树,前日繁花馥。
西风不相饶,影疏不可暴。
坐看一叶落,余怀念群木。
漫有千岁忧,流光如急毂。
无病端坐树杈,一片梧桐叶飘飘摇摇,轻轻落在草坪上。
一个妖媚的身形在熹微的月光中闪现,轻提步,纵跃而来,如妖狐,如灵狗,如狡兔,如惊鹊。
其人穿一身黑色紧身武士服,一脚踩在那片梧桐叶上,咯吱声响,一竹哨入口,口吐鸟鸣声。
无病叼着红玉哨,鸣和树声,那黑衣女武士窜上了梧桐树,单膝跪在粗大的树枝上,无病点头,那女武士便盘膝而坐,无病言语低沉,“多日不见,辛苦你了。”
那女武士笑笑,摘下面巾,眼神明亮,盯着无病的双眼,“大师兄,为了你,不辛苦。”
无病笑笑,“你对我的好,我始终记在心里。长话短说,符鹿鸣的底细清楚吗?”
“我只知道曾经路过舂陵,短暂盘桓,后来在武馆长大,学了一身武艺。”
无病苦笑,“当年只想着给武馆多送些好苗子,男男女女,被我劝来了不少,而今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你好好查查她,别暴露。再者白婍婩有些神秘,也查查。”
“诺。你想我吗?”
无病笑笑,“自幼一起习武,我都想念你们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没有其他的想念?”
无病呵呵笑了,拉着女武士的手,女武士脸色一红,顺从地没有挪动,“我知道你的心思,我见一个爱一个,身边的女儿债惹了一堆,我有什么好?”
“你就是好,自打初次相遇,我就知道这一生离不开你了。”
无病笑笑,“我已经习惯你为我做秘谍,你付出了很多,我始终记在心里,咱们定个五年之期,你如果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乐意纳你为妾。”
“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五年就五年,付出多少也值了。”
女武士轻纵一步,跃在无病怀中,坐在无病双腿上,搂着无病的脖子,靠在肩膀,闭上了眼睛。
无病双手张着,心内叹息一声,双臂搂住了女武士的腰,女武士眼角流出一点泪珠,“师父说,让我做你的影子,直到你成就大事,我会坚持下去,我知道出身卑微,不及豪强之女,可我对你的赤心忠胆,天地可鉴。”
无病拍着女武士的腰,“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一视同仁,不在意你们的来历,本身我也是无家可归的小孩,被人收留收养而已,我们是一路人。”
女武士心中感动,紧紧搂住了无病的腰。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女武士戴好面巾,神采奕奕,悄然离去。
无病端坐树间,闭目养神,丑时一刻,又一个妖冶的身形出现在梧桐树下,一身黑衣,左右环视,手敲树干,如啄木鸟啄树。
不多时,树冠传来几声回应,黑衣人窜上了大梧桐树。
黑衣人抱着肩膀,“不知总教练为何在此时约我来这大树,来吹凉风吗?”
“秋日在梧桐,转阴如急毂。”
黑衣人大惊,无病盯着她,“请回话。”
黑衣人抱拳,“高蝉不复嘒,稍得寒鸦宿。”
黑衣人摘下面巾,一张俏丽之脸,好似满月挂树冠,“子熟无饥凤,枝枝坠露清。玉京不飞花。”
无病笑笑,“只须三两叶,便可作秋声。琼花漫飞舞。”
黑衣人抱拳,“请您训示。”
“没什么可训示的,三圣母说你有些痴心,跟着谁,心里就向着谁,以后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