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黔安李家,祖宅正厅中。
当代家主李卿,已经看完了各脉分支,以及各地总掌柜递交上来的账本。
此时正很不满的瞪着李宏景:
“老五家的,你们那一脉主要掌管粮食生意,无论哪年哪月,做这生意的基本都是稳赚不赔,虽说比不上拦路抢劫的无本买卖,可也绝对差不到哪去。
今年这账本是来糊弄鬼的吗?
发生灾荒的那几个地方,竟然非但没有赚钱,还亏了,你就没话要说?”
“父亲,这事真不能怪我。
不仅是我们家亏了,其他几家在那些灾荒地区卖粮的也都亏了,粮食根本就卖不出去,后来就算降价都没人买。
当时我们都以为能大赚一笔,特地斥巨资运了大量粮食过去,结果因为粮食卖不出去,非但没有赚到钱,还把运费和部分成本给亏空了,损失甚大!”
李宏景早在产生亏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今天会遭遇什么了,所以当即便十分冷静,并且表情万分无奈的回道。
“倒还真是奇了怪了。
发生了灾荒的地方,粮食却卖不出去,看你这样子,是遭遇了些不可抗力吧,说吧,给你个辩解解释的机会。”
李卿一听他说的这番话,以及看着他的表情,就立刻明白他是有备而来。
此事与他关系也必然不会太大。
否则他早该跪地求饶,请罪了。
而李宏景,显然是不敢刻意吊他爹胃口的,因此很快就端正身子解释道:
“父亲,此事都怪新开的那个叫做平价粮铺的粮商,他特地赶在那几个灾区粮价大幅度上涨的时候开门,并且开门后还没有跟我们一样高价卖粮,而是低价卖粮,甚至价格比往年没有任何灾害的时候还要低一些,谁又能是对手?
那些愚民贪便宜本就正常,一点小恩小惠就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更不用说平价粮铺家粮食质量,整体也不差。
最开始我们倒也有警告过。
可是他们压根不听。
后来我们甚至还想联合起来把他家的粮食都买光,但是他家先是搞了个限购,然后又不知从哪运来了无数粮食。
随便我们怎么购买。
好似无穷无尽似的。
我们购进千万斤后便不敢再买了。
最后我们想动用官面上的手段,却还被当地县官警告,最后只能无奈丢失了大好的赚钱机会,不得不低价倾销。
并且用卖不出去的粮食酿酒。
这才保住大部分本钱,不至于亏损太多,账面上的好几次亏损基本都是类似的情况,对方的粮食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卖粮食的价格更是有种只是为了做善事的感觉,真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愚蠢,这事你求县官有什么用?
你贿赂的那一点银子,还能有一个地方的政绩,对本地的地方官有用吗?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粮商。
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怎么这般不守规矩,你回头联系一下其他几家,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个所谓的平价粮铺给打压下去,粮商这么多年的规矩,不能因为他被打破,粮食如果在灾荒年间都卖不上价的话,我们怎么去收购那些普通愚民的自家土地?”
白了一眼自家五小子后,李卿就开始给他出主意,并且下要求和命令了:
“如果正经手段不能起效的话,那就别客气什么了,家里养在外面的那些山匪马匪可都不是吃素的,劫掠他们几批粮食,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源源不断的不顾损失,往灾荒地区运粮低价卖。
要是还敢继续与我们作对。
那就把他们家的粮库都给烧了。
还有就是,必要时候可以仔细调查一下,所谓平价粮铺的东家到底是谁。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