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水边,李三石所在的长台上始终都只看得见李三石一个人,众人无不好奇长台之上到底还有些什么人,不知到底是什么境界的高人,可是一直到此刻不得不亡命飞逃时也未见高人真面目。
河水已经漫过一座座亭台,两岸上都乱作了一团,本来众人还对两岸上空那一场冲突各有心思,可是此时,无论众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境界是高是低、心思是好是坏,所有人都在为死亡而恐惧,所有人都在奋力挣扎,所有人都努力地想要活着,所有人都只是想要逃离生天。
一座座亭台之中,所有人都弃台而走时,一人独台之上,老人清灵早就准备要走,却转头复返、又一直没走。
李三石和刘文彩在清灵的提点之下也很早就察觉到了河水中的异样气机,恨不得也马上跟着老人清灵赶快走,可是清灵却又不走了,两人想走也不好意思先走。
老人清灵双眼急转,一眼看着河尾的大潢口岸,一眼看着在水面波涛之上的那只身一人,妙灵在不停地收起对河水的压制,在大潢口岸,杀意已经冲天而起,瞬间千里,不停地朔流而上、向上蔓延,一剑冲天……!
一洲两岸分,天地一线开……!
三人脚下的长台在河水慢慢泄露蔓延的杀意之中一点一点被吞噬,此时此刻,李三石和刘文彩彼此心密无间、同心同德,更胜当年战场相依扶,再也没有什么别扭和不顺眼,两人眼神相视,你一句我一句相对说道:
“三石老哥,这一剑还挺唬人哈……!咱们要是再不跑可就死定了呀……!”
——
“嗯……!确实厉害,不然怎么叫‘封天长明’呢!不过咱们可不能跑,咱们得一起把天尊前辈先护送离开再说……!”
——
“嗯,三石老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简直是醍醐灌顶,让我重新为人呐,咱哥儿俩的生死安危事小,保护好天尊他老人家才是最重要的啊……!”
刘文彩说完之后,李三石就闭口再也没开口了,刘文彩意识到不对,心道了一声‘老奸巨猾’,果然就听见老人清灵骂道:
“我需要你来保护?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害怕长明那小子当年留下的一剑不成……?”
李三石和刘文彩低头不言,都在想方才老人清灵急忙转身的样子,心里也变得更加着急,不知清灵到底有何打算,竟然还不准备走。
清灵眼中无青处,白了一眼两人又看着长河上方,在河床上,河水已经被高高抬起,河底沙石俱露,赵牧灵怀中抱着女子珍珠,两人如木塑石雕终于都脱离了水中,但是却还是位于河水之下。
忽而,在剑山之上,白九灵也和老人清灵一样都盯着赵牧灵,目光入幽,二人同时皆是大惊。
大惊之下,白九灵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忽然大笑,言道:
“少年梦一场,无非是怀中香,酒中光,题上榜,美名扬,你却是大杀四方……!”
而岸边台上,老人清灵先是惊声一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少年人,哪里来的这么大杀气……?”。
然后好像是因为听见了白九灵所说,清灵又是一声哼出,言语有气,说道:
“你白九灵长得美,想得也美,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这小子即刻便醒,你左我右……!”
剑山金阁前,白九灵对青羊子点点头,然后对清灵笑道:
“好说……!”
青羊子心领神会,忍下心中不甘,手中一剑终于劈出,赶紧和几个特地远道而来的老伙计喊道:
“列阵……!”
一道剑光瞬间遮蔽了剑山,从青羊子身前冲天而上的人海与摇曳旗帜顿时失色,青羊子和几个长明旧人也都消失在了剑光之中。
白九灵身后有一条巨尾的虚影显现而出,从剑山之上直垂山下,如同一道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