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众说纷纭，楼船顶楼的屋子里，赵牧灵三个人先后坐下，赵牧灵刚刚才拿出一坛酒，正准备为阳老魔和黄裳斟酒，就听见船头议论四起。

在阳老魔和黄裳面前，赵牧灵不禁大感无奈，两人面前，心思也无处掩藏，刚把酒斟满，赵牧灵屁股还没着地，就听黄裳笑声说道：“赵公子此次破境的声势实在浩大，我闭关于睡梦之中都被惊醒，不知赵公子到底是灵台境几层了…？”

赵牧灵坐下，刚刚松手，酒坛子就被阳老魔拿到了面前，赵牧灵只好陪笑道：“晚辈修行时间尚短，些许微末境界在黄裳前辈面前就像是桌上的几只杯盏一样，一眼即明，晚辈哪有什么好说道的…！”

经阳老魔的介绍，赵牧灵得知黄裳和青羊山关系莫深，逍遥境已经是板上钉钉，所以赵牧灵对黄裳甚为礼重，只是没想到黄裳身为半步逍遥境，竟会比自己还要客气，一见面就和自己并肩而立，执手相携，而且在两人刚刚一见面的那一刹那，赵牧灵就感觉到自身和黄裳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牵连。

联想到黄裳和廖挑等人所说，赵牧灵便知，是因为那座石碑的关系，使得两人之间出现了某种关联，可能影响了黄裳的大道修行，而黄裳所说的指点赐教，赵牧灵则是半点也不敢当真。

如果没有阳老魔在此，赵牧灵都不确定自己和黄裳此时会不会同桌喝酒，说不定就只能规规矩矩地按照黄裳的吩咐行事，或者被黄裳强硬索拿而去，被其利用，直至黄裳破境，最后可能还落不下个好结果。

而此时，即使有阳老魔压阵，赵牧灵也只能恭恭敬敬，等着黄裳开口…！

黄裳瞧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杯中酒水便微微晃荡起来，笑颜平静道：“赵公子体内的混沌之气比我当年跻身灵台境时所炼化的灵气不知雄浑了多少倍，让人见之若望迷雾，我这具‘梦魅’分身是着实看不清呀…！

“而且赵公子今夜半夜之间又吸取了常人数年之功的灵气才跻身灵台境，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知赵公子如今开窍几何？洞府拓展到了何等程度，居然能容得下这么多灵气…？”

说完之后，黄裳又连忙摆手笑道：“哎…！瞧我这是练功睡糊涂了，居然妄想知道赵公子的大道机密，实在是不该探问，抱歉…抱歉…！”

黄裳抱拳，歉笑连连，但是赵牧灵知道，黄裳虽在梦中，其实清醒得很；这个时候，不仅是赵牧灵在试探黄裳，黄裳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赵牧灵；赵牧灵并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说出来前辈可能不信，开窍之事都是我师父一手的安排，白师伯前后奔忙，其实个中详情我并不清楚，自从我在青羊山上醒来之后，到如今体内一切都是原样；除了师父他助我开辟的窍穴之外，我自己至今还未曾开辟出一个窍穴。”

赵牧灵言如其实，只是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体内混沌世界就是自身窍穴，而且在言语之中故意提到了千道梅、白九灵和青羊山，就是想要提醒黄裳自己和千道梅、白九灵，以及青羊山之间的关系。

黄裳一直盯着赵牧灵，发现赵牧灵神情滴水不漏，瞧了瞧阳老魔，又笑道：“我听从皇母山传来的消息说，大仙尊都被赵公子骗了多年，起初我还是不信的，此时才知原来是真，不可思议…！”

黄裳话语锋寒，赵牧灵心中一紧，本以为阳老魔会为自己开脱两句，可是等了片刻之后，依旧不见阳老魔开口，一抬头就看见阳老魔和黄裳都在瞧着自己，心里更加紧张，不过面色依然坚守不乱；赵牧灵正准备自己开口，阳老魔却又突然笑道：“确实，起初我也不信…！”

没想到阳老魔居然会帮黄裳说话，赵牧灵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无用了，便说道：“我所说句句属实，哪敢欺瞒前辈，其实我如今就只是灵台境一层，不过只是刚刚垒起了一层灵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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