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森沮丧地坐在密室的沙发里。
地上一片狼籍,文件、杂志、笔、碎了的烟缸、眼镜扔得倒处都是。
他想不到郁文强和刘孝武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失手。
这一失手,将带来很多后患,一是蓝其川可能会警惕起来,下次动手难度更大;二是蓝其川可能会离开小镇,要找又需要一段时间;三是如果蓝其川意识到这是追杀,很可能会立即现身。他最担心的是第三种情况,虽然郁文强说摄像时化了妆,动手时带了头套,并作出抢劫的样子,他心里仍是七上八下。
李广森在沙发里坐到天亮,朝阳升起的时候又朦朦胧胧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蓝其川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冷笑着说,李总,我在锦江待你不薄,为什么要置我死地?他边后退边辩解,不是我,是你的老战友张池。蓝其川一边逼近一边说,飞机都摔不死我,你能杀了我?别做梦了。他被逼到墙角,挣扎着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正要扑过去,就听蓝其川说,看看你后面是什么?他回头一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惊恐中他失去平衡,坠落下去。他拼命挣扎,只听上面传来蓝其川爽朗的笑声。
把李广森从梦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是张池的电话。
张池回到家,神经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盼着能得手,从此高枕无忧。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想当年在部队时蓝其川始终压他一头,想在天讯的10年经历,想儿子将来的发展,甚至想蓝其川夫妻这次死了,一定去宝华山上柱香……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挨到9点,见李广森还没有电话,忍不住拨了过去。
李广森没睁眼睛,抓起电话:“有屁快放。”
张池怔了一下:“李总……”
听是张池的声音,李广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阴沟里翻船了。”
张池象是被谁打了一闷棍,半天才胆战心惊、不能不问地开口:“去的人回来了?”
李广森说:“下午回来。”
张池说:“我马上到你那里去?”
李广森说:“明天吧。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夜里,得知郁文强失手,他什么也没说,让郁文强俩人先回许都避避。
下午三点,李广森悄悄离开锦江。傍晚时分,进了离郁文强他们出租屋不远的一品酒家。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边喝边等郁文强。
7点半,郁文强出现在包厢门口,喘着粗气:“李总,火车晚点了。”
李广森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说说。”
郁文强先给李广森把杯子满上,然后才坐下说了经过。
李广森问:“暴露没有?”
郁文强回答:“没有,我俩都戴着头套。”
李广森给郁文强倒了杯酒:“先吃点东西吧。”
郁文强一天没好好吃东西,抓起一根猪排啃了起来。
李广森点起一支烟,慢吞吞吸着。他原以为偏僻小镇,杀两个外乡人还不容易,杀了后毁容,看不清面目,查不到身份,谁也不会想到是俩躲过那场空难的人。没想到小镇人这么爱管闲事。
郁文强埋头吃了一阵,饥饿感过去后,吃相变得斯文了些。
李广森熄了香烟:“老六,你确定对方只是把你们当成抢药铺的?”
郁文强抹了抹嘴:“一进去我就说‘老家伙,把钱交出来’,后来就打起来了,应该把我们当成打劫药铺的。”
“你动手早了一点。”
“下半夜叫门怕目标警惕。那栋房子门窗都钉着防盗铁条,那道卷帘门小武子倒是可以开,但声音太大,只能冒充买药的骗开门。其实再有2分钟我们就搞定了,谁知那女的拼命喊起来,而外面立即就敲起傢伙,我奇怪那里人怎么反应那么快。我们刚上车,十几个人就追过来。幸亏车没熄火,开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