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衣跪在地上,发丝散落、两眼无神,曾经姣好顺滑充满光泽的皮肤,也尽显疲态。
她已经跪了两天两夜。
杨子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神呆板,身躯摇摇欲坠。
饶是他们武学根基扎实,被人来回反复的询问、斥责,不吃不喝,也有些承受不住。
“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问话之人面带威严,声音自上而下落来,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类似的问话,两人已经回答过无数次,这次轮到薛彩衣,她没有思考,重复性回道:
“那天夜里,我们听到近舟师兄的房间里传来争执,声音混乱,随后就有打斗声响起。”
“待我们赶到,近舟师兄已经遇害,秦无影跳窗逃走,不知所踪。”
“确定是秦无影?”声音问道。
“衣服、身材很像,但我们没有见到正面。”薛彩衣开口:
“不过那天晚上,师兄提到过会约秦无影见面,但没说要做什么,而能杀死师兄的,定是位黑铁高手。”
“十有八九,就是他!”
“嗯……”声音顿了顿,再次问道:
“你们几人当天都做了什么,近舟都给你们说了些什么,全都一五一十,一一道来。”
“是。”薛彩衣垂首,闷声道:
“那天早上,我们从客栈醒来,照常去拜访近舟师兄……”
“中午去了凤来居,见了苏家的二小姐,途中遇到了衙门里的何大人,还有富商贾万……”
“晚上……”
“贾万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待她说完,声音再次开口。
“没有?”
“为何?”
“贾家虽有黑铁,未必是师兄的对手,更不可能在短短片刻,就杀人之后夺窗逃走。”
“周甲哪?”
“他院子里的蹑空草、黑玄竹,是内门徐家的手笔,我们已经查过,他确实与此事无关,但师兄很不喜欢他,曾经说过姓周的持才自傲、目中无人,早晚会教训教训他。”
“他有没有可能勾结天水寨?”
“周甲是个苦修之人,虽然让人喜欢不起来,却也不像是做内奸的样子,而且没有理由。”
“嗯。”
场中陷入沉默。
良久。
“近舟遇害,你们两个难辞其咎,先跪在这里,等候发落。”
“是。”
脚步声渐渐远离,薛彩衣、杨子禹对视一眼,看着对方憔悴的模样,都是面露苦笑。
雾岛。
天水寨执法长老狄慎思端坐上首,殿下跪着十几人。
一种沉闷的气氛,在城中回荡。
狄慎思执掌刑堂几十年,似乎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愤怒的时候,一双大眼瞪若铜铃。
“好,好得很!”
“秦无影真是把这雾岛经营的滴水不漏,事到如今,你们还依旧包庇他,做的真好!”
“看来,这雾岛不是天水寨的雾岛,而是他秦无影的地盘!”
“长老。”一人在下方垂首:
“我等没有欺瞒长老,舵主确实不在!”
“不在这里,他在哪里?”狄慎思低吼:
“难不成,真的如你们所说,姓秦的也被人所杀,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这……”有人面露迟疑:
“也未必没有可能。”
“彭!”
一件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