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琼的军队终于离开了郾城县,让县令李延君长长松了口气,虽然郦琼军队的军纪还不错,但架不住人多啊!两万大军要吃要喝要住,各种事情多如牛毛,李延君腿都要跑细了,累得精疲力竭。
不过让李延君惊讶的是,郦琼军队出发的时候是签军,可两天后回来却变成川陕西军,旗帜都变了,尽管将士们什么都不肯说,但李延君和手下猜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郦琼举兵投降。
不过这些和李延君没有关系,他累得不行,他要回家休息一下,然后他还欠别人几本书,钱都收了,得赶紧抄完给别人。
和苏衡相反,李延君出身贫寒,而且他不是科举出身,而是府学出身,因为字写得漂亮被颍昌知府赵元欣赏,推荐他为郾城县令。
他一个月有三贯钱俸禄,县令的俸禄就这么多,知县带有朝廷头衔,俸禄会高一些,他上有多病的老母,有患难相交的妻子,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一家五口人,都要靠李延君的三贯钱养活,住房不花钱,有官宅,稍微好一点,但他们家还是请不起下人,物价又高,生活非常拮据,为了让家人生活好一点,李延君还利用自己字写得漂亮的优势,夜里替人抄书,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李延君确实很清廉,每年十几万石粮食过手,他哪怕多做一点点损耗,也会富得流油,可就算这样,他却干干净净,没有贪过一粒粮食,就是苏亮说的,君子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无愧于国,无愧于民。
可惜这样的官员却很得罪人,没有人喜欢他,郾城县的官吏们都不喜欢他,哪怕李成很欣赏他,完颜兀术也欣赏他,但也没用,他太清廉了,挡了别人的财路,彰显了别人的丑恶。
“官人今天这么早?”回到家,妻子很惊讶的给他开门,这几天,丈夫都要半夜才能回来,今天天不黑就回来了。
“那帮兵大爷总算走了!”
李延君走进院子问道:“这两天老田找我没有?”
“老田是书铺掌柜,和李延君是十几年的老朋友,给李延君介绍抄书生意。”
“昨天来了一次,来看看你!”
李延君虽然清廉,却很聪明,他立刻猜到,来看自己只是借口,其实是来催书。
“我今晚熬个夜,给他把书赶出来。”
妻子着实心疼丈夫,“官人太累了,休息一晚吧!明天再写。”
李延君摇摇头,“老田也不容易,若不是别人催得急了,他也不会来,这本书的润笔是两贯钱,钱都花了,也没法还给人家,还是辛苦一下吧!”
李延君来到书房,准备提笔抄书,妻子给他端了一盏茶,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敲得又快又急,“县君,李县君!”
听声音好像是县丞魏宏的声音,李延君连忙放下笔来到前院,妻子已经开了门,果然是魏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县君,赶紧回县衙?”
“出什么事了?”
“雍王,雍王殿下派人来颁布命令,就找县君呢!”
“啊!”
李延君大吃一惊,雍王陈庆派人找自己,为什么?
他连忙重新穿上官服,又带上帽子,妻子给他整理一下衣服,担忧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应该不会吧!郦都统都投降了,也算是西军,应该是所有县都通知了。”
话音刚落,后面有人问道:“请问这是李知县的家吗?”
李延君一回头,只见是一名穿着军服的文官,后面跟着几名士兵。
李延君猜他们就是来送信的人,迟疑一下道:“我是李延君,但不是知县,是县令!”
“知县县令不重要,只要人对就行。”
文官笑眯眯道:“颍昌府已经西军攻占,雍王身边缺一些人手,特请李县君去许昌任职。”
李延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