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县属于黄泛区,但并不在新黄河边上,黄河新道距离宋城县还有八十里,靠近另一个县城虞城县。
次日中午,陈庆来到了黄河新道,视察黄河新道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两岸都是荒芜的泥地,持续干旱使泥土像岩石一样坚硬,寸草不生。
“这里一直不长草吗?”陈庆用马鞭指着两岸问道。
“正是!”
柳笙点点头道:“十几年来一直没有长过草,所以这里最害怕下雨,一下大雨,满地泥浆,寸步难行。”
“有没有试过种草?”
柳笙苦笑一声,“没有人关心这种事情。”
陈庆也没有表现不满,又道:“这样会造成大量土壤流入河中,使土壤肥力更差,陕西路这几年都在各条沿河两岸大量种植野豌豆,已经推行三年了,效果非常好,畜牧业发展兴旺,土壤也得到很大的改善,如果你们大量推行野豌豆种植,或许畜牧业会成为归德府的一大特色。”
“野豌豆能种植成功吗?”柳笙有点信心不足。
“应该可以,野豌豆对土壤很耐受,陕北那边更加贫瘠都能大量种植,何况你们这里还能种小麦,回头我安排宣抚使司送种子过来。”
“到时我们试一试!”
陈庆瞥了他一眼,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满,又加重语气道:“我是考虑如何治理黄泛区,我这次来宋城县,也是考虑在宋城做个试点,如果野豌豆能种植成功,我就会全面推广到其他州县,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会去濮阳那边试点!”
柳笙汗都下来了,这些年他们习惯了应付各种上面交代的差事,一时没有改过来,直到听出陈庆语气中的不满,柳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他连忙道:“我们当然愿意,能形成产业,也是我们的梦想,卑职保证宋城县一定会不折不扣执行。”
陈庆缓和一下口气,给他们一个台阶,“我知道你们信心不足,但一定要做,我会让畜牧署安排经验丰富的官员帮助你们,他们会先过来考察,然后明年春天着实种植。事关整个黄泛区的生存,你们必须重视。”
“卑职遵命!”
陈庆催马向远处黄河奔去,不多时来到了黄河岸边,其实陈庆后世在徐州见过这条黄河,那时叫做黄河故道,只是一条很狭窄的河道,而现在是黄河新道,河面有两里宽了,水流湍急,看起来十分波澜壮阔。
牛皋的船队已经靠岸了,牛皋连忙上前来拜见,“卑职参见殿下!”
陈庆笑着点点头,“牛都统这次黄河阻击辛苦了!”
牛皋满脸惭愧道:“卑职没想金兵会突然撤退,我们正好不在黄河新道这边,等我们闻讯赶过去,金兵已经渡过黄河,连浮桥都拆了,哎!卑职判断失误,错过了最重要的一次行动。”
牛皋说的是实话,如果他们能击毁浮桥,金兵就过不了黄河了,极可能就会被全歼在黄河西岸,但这种重大的战机牛皋没有能抓住,使金兵成功撤离,为此,杨再兴、刘璀他们都对牛皋颇有不满。
但陈庆却不能责怪牛皋,他之前给牛皋部署的任务只是阻止河北金兵支援汴梁,不涉及汴梁金兵撤离,谁也没有想到金兵撤离这么快,连陈庆自己都没有想到,更不能苛责情报不畅的牛皋,这不是玩游戏,相隔几百里、上千里,水面上又没有情报递送,牛皋怎么可能知道金兵撤退。
陈庆温和安慰牛皋道:“这不是你的责任,连我们都没有想到金兵会放弃汴梁撤退,还以为会进行围城大战,我认为完颜兀术就是因为战船队的存在,才决定提前放弃汴梁,否则他们连撤退都没有机会了,也正是金兵的提前撤退,才体现出了你们船队的成功,对金兵威胁巨大。”
陈庆说的话很有道理,若不是牛皋船队成功拦截了五十万只冻羊肉,让完颜兀术突然意识到撤退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