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厚木棺材刚刚放进坑内,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泥土,棺材内便传来彭彭的撞击声,这是用头撞击棺材板的声音,隐隐听见棺材内有呜呜呜的哭喊声。
种桓一摆手,士兵又打开了棺材盖,棺材内,卢孟达手脚皆捆绑,嘴被堵住,他满脸泪水,额头上是鲜血,眼睛里却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用今天的话说,卢孟达有严重幽闭恐惧症,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内卫军士无论怎么严刑拷打,他都扛住了,但种桓用装在棺材内活埋的方式,不到半个时辰,卢孟达便彻底崩溃了。
这一次,不需要严刑拷打,卢孟达有问必答,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拿到口供的种桓立刻向王浩汇报,王浩随即派人盯住仙泉茶馆,他带着种桓赶去向雍王陈庆汇报。
官房内,陈庆听完他们的汇报,赞许点了点头,“很不错,你们终于开窍了,不再盯三七的事情,而是转向查找金国情报点,寻找军药配方泄露的线索,这才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得到雍王的肯定,王浩和种桓都大为振奋,王浩又连忙道:“只是卑职觉得这里面还有点蹊跷。”
“什么蹊跷?”
“皮向阳明明清楚这个卢孟达知道京兆情报点,他还派这个卢孟达走蒲津关运药,他就不怕情报点泄露吗?”
陈庆澹澹笑道:“这个也可以理解,四人同行,总要有个领头的人,虽然会泄露情报点,但孰重孰轻,皮向阳会权衡,或许他认为卢孟达可以顺利通过蒲津关,更有可能是,情报点的重要人员已经撤离,眼前这个情报点被端掉也没有什么影响。”
种桓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陈庆看在眼里笑道:“小种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
“卑职是有些想法,但还没有来得及向都统汇报。”
陈庆笑道:“那现在沟通,我没有责怪你家都统,他也不会认为你越权上报。”
王浩也苦笑道:“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向我汇报,也算一起向殿下汇报了。”
“卑职遵令!”
种桓道:“卑职早就有一种感觉,但又不知该怎么表述,刚才殿下最后的话提醒了我,这个情报点被端掉也没有什么影响,让我忽然醒悟过来,对方并不担心情报点被端,一是重要情报人员撤离,其次对方情报点改变了方式,他们不再去收买官员探求机密情报,而是从各种公开的信息中淘金子,比如这次军药配方泄露,对方就是从药铺中发现的机密。
这就要求对方情报探子有非常强的能力,他们知道从哪里能淘到黄金,这里面的关键人物还是这个皮向阳,卢孟达交代,京兆情报人员就是根据他的指示去药铺寻找止血治伤的好药,从而得到了军药方子。”
“然后呢?”
王浩问道:“你还没有说到点子上,为什么仙泉茶馆端掉没有任何影响?”
“以前的情报点是所有情报探子聚居在一起,找到情报点就能把所有情报探子一锅端,但现在不是了,现在各个情报探子各自为阵,都是独立的,仙泉茶馆只是一个情报的收发集散地,甚至仙泉茶馆本身就是正常的茶馆,只是茶客,或者伙计利用这里发送指令,汇聚情报,所以卢孟达才说,他只知道是仙泉茶馆,但找谁他不知道,只要中午去仙泉茶馆,坐在七号位上,自然会有人找他,一看便知。”
“一看什么东西就知道?”陈庆追问道。
“他说不一定,只要是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手背上的一个特殊记号,腰牌,军符,甚至特制匕首等等,皮向阳要求手下每个情报探子手背上都绣有字,都是与河流有关的字,河、湖、泊、海、江、洋等等,一看就知道了,如果涉及重要情报,还要再进一步确认身份,他们会根据手背上的字体判断对方是探子还是情报收发者,然后传派任务由皮向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