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窘态,句安嘴角噙着微笑,酒杯凑到嘴边却迟迟没有饮下去。
这个时候,军中已敲过了子时的暮鼓,营中人马各归什伍歇息,本该是肃杀寂静的时分。帐门口的帷幕却突然被掀了开来,两名被甲持兵的句部军吏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杀气腾腾,简单朝句安使了一个手势,示意蒋舒等人带来的亲兵已经处理干净了。
帐中陪酒佯醉的几名句部军吏见状也冷笑着站了起来,从帐中拿到事先藏起来的兵器,各自散开走向自己的猎物。
“兄长,你怎么还不喝?”
大醉的蒋舒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他眼光迷离,只盯着句安杯中之酒。
“贤弟,这酒,是喝不成了。”
句安嘿嘿一笑,起身扔掉酒杯,倏地用力就把身体似一滩烂泥的蒋舒按倒在案上。
蒋舒“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句安另一只手已娴熟接过心腹军吏递过来的利刃,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径直就将利刃刺入蒋舒的后颈之中。
一声闷响,血花四溅。
在句安顺带把蒋舒的人头利索砍下来的同时,帐中其他句部军吏也干脆利索解决了蒋舒带来的心腹。
看着转眼间化作修罗场的血色夜宴,句安提着血淋淋的人头,“罪魁祸首”的他竟产生了一种虚幻感。
在魏国的家眷已不作念,但想到今夜过后不知还有多少熟人能够活着相见,一时竟一动不动,默默站立着。
“主公,时辰已至,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
见句安没有动作,身边的军吏出声催促道。
句安虽然在魏营中领有一支近两千人的兵马,但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他用心挑选了少数心腹军吏参与举事。
这些人要么是以前的蜀地旧部,要么是受过自己大恩的青壮精卒。其他年级大了的,或者是在魏地已有家眷的,哪怕一样是蜀人,句安也一概瞒着,没有让他们参与进来。
然后再由这些心腹军吏私下挑选军士,加上句安自己选中的亲兵,临时拉起了一支一百几十号人的队伍。
其中除了少数参与谋划的核心成员,大多数人还不清楚今夜的行动具体是要干什么。
机事不密则害成。句安对这次举事是慎之又慎,甚至还做了最坏情况的准备,在举事前设宴诱杀了降魏献关的蒋舒。
他知道汉军上下对蒋舒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生啖其肉,此刻有了这颗人头,自己就算完成不了预计的里应外合的任务目标,只要能成功从魏营脱身,仍然拥有一桩归汉的大功劳在手,归国后断不会被汉营诸将所轻视。
“用箭书联络城中汉军了吗?”句安的身体动了动,又停下询问道。
联络汉城守军,也是他行动中的关键一环。
“来不及了,主公,城下巡视严密,向汉城守军射箭传书太过显眼了。这筹备的时间短,为了保密此时没法再联络城中汉军,还是尽快行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身边之前相陪饮宴的军吏再次催促。
他们今夜为了壮胆,还真喝了不少酒水,现在酒劲涌上来,个个都满脸红光、斗志昂扬,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念头恨不得句安尽快下令动手。
“好,行动吧!”事到临头,句安虽然还是患得患失,觉得自己的筹备不够妥当。整个举事过程充满不确定性,汉城的蒋斌也没能接上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手下心腹的一再催促下,他终于狠下心来,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
三四刻过后,蒋舒营中多处火起,黑暗中的呼喊声起此彼伏,整个营地瞬间乱成一团。
这种夜间的军中骚乱扩散势头比火势蔓延更加迅猛,连带着就影响到了附近其他营地,很快就全面打破了魏营的寂静。
“主公,火起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