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从密云缝隙中透射而出,东方升起了鱼肚白,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梢上远远观察着盘踞在城东野外的两支人马。
夜里,关彝派人入营传诏不成,反被阎宇指挥旧部射箭逼退回来,宣称他关家小儿还不够格,要让大司马张绍亲自前来。
关彝顿时来了火气,决定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打一仗,斩杀作乱之徒,打服这些来自巴东的骄兵悍将,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位中护军的厉害。
营中那边,阎宇不吝财货施恩众将士,又刻意宣传平日里朝中薄待他们这些千里迢迢奔赴入京拱卫都城的忠义之士,如今又要派兵来围剿坑杀他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眼前唯有决一死战,清君侧、逐恶臣,才能够保住自家性命,赚下功业和富贵。
于是,双方各自拿出诏书宣读,又互相训斥对方乃是矫诏,对峙人马剑拔弩张,已是无法阻止战争的步伐。
关彝自恃麾下兵多将广,实力远远强大于阎宇部曲,也不用再跟阎宇多费口舌、浪费时间,当下就调兵遣将、指挥禁军分三面全力攻打营地。
禁军将士士气高昂、甲仗齐全,摆开盾牌阵掩护前锋士卒清除障碍,士卒们拔鹿角、填壕沟的进展神速,正面很快就攻到了营门处。
攻打营门的前锋兵卒不避矢石、前仆后继,一边使用弓弩与营墙上的阎宇旧部士卒对射,一边使用冲车不断撞击木制营门。
在付出上百人的伤亡代价之后,禁军士卒使用冲车成功破开营门,后续的人马齐声欢呼、一拥而入,准备趁势一举攻入营中。
“不许退,后退者死!”
营地里的督战士卒眼见营门被破开、禁军将士蜂拥而至,连忙督促严阵以待的甲士挺矛而进。
这密集的长矛阵在营门后组成一片钢铁森林,饶是禁军士卒盔甲精良,在面对多支长矛的攒刺下也寸步难移。
在不后退改变阵型、调度兵马的情况下,只能够同样派遣甲士手持长矛相互刺杀,以长兵器对长兵器,狭路相逢勇者胜,直到一方人员锐减或者士气崩溃为止。
这是一场面对面、铁与血的碰撞,经过几番激烈急促的厮杀之后,终究还是阎宇旧部一方抵挡不住禁军将士的猛烈进攻,阵脚逐渐动摇,开始有溃败的迹象。
“跟我冲!”
原本在阵后督战的阎宇见双方相攻分出胜负,己方兵卒被禁军士卒的长矛逼得连连后退,心知这阵型不可再退了,营中空间相对狭窄,若被敌军的长矛阵逼到各个角落处各自为战,己方这场仗就必然是输定了。
关键时刻,掌军多年的阎宇还是豁得出去,他带领督战的亲兵护卫手持长刀、重斧加入战团,以不惜伤亡的代价冲入禁军将士的长矛阵之中,打乱他们的阵型,竟一度也打退了高歌猛进的大汉禁军,重新夺回了自家营寨的营门。
营外的关彝观察到这一幕,他也知道阎宇这是要带着精锐部曲拼命了,自己麾下禁军兵马数量虽多,却因为营门前后空间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
因此,他一边下令其他两面禁军兵马加快进攻,争取抢先突破,从侧面迂回包抄正面拼命的阎宇旧部,一边命令自家亲兵把将旗向前移动,正面作战的禁军将士轮番上阵,若接战不利,胆敢退至此旗下者,立斩不饶。
有了严苛军令的逼迫,原本被打退的禁军将士自然又不得不鼓起劲与拼命反击的阎宇旧部展开激烈厮杀,双方在营门处来回拉锯僵持、前仆后继,战死的将士横尸当场,地面上血流成河。
随着时间推移,其他两面禁军将士慢慢也攻上了营墙与阎宇兵马争夺最终归属,壮大了进攻方的声势,而正面的禁军凭借人数优势和关彝的将旗不断前移逼迫,明显的也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一举击败围剿阎宇兵马,已是板上钉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