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再去观人物,更是色彩鲜丽,争奇斗艳,疑似冬去春回。
妙玉这边厢娴静而坐,手中捏着茶盅,听着兄妹二人叙话,一时间就有些插不上嘴,这时,见着贾珩拿起图画观赏,也有些好奇。
只是妙玉素来矜持、庄重,也不好学小女生探头张望。
这几天妙玉虽和惜春手谈论佛,但对惜春所作之画,并不知晓。
或者说,惜春并未将之示于妙玉。
贾珩目光一一掠过画上黛玉、宝钗、湘云、迎春、探春等容貌,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边的小姑娘,问道:“这个是妹妹?”
他想起来那天了,左右手边的确不是惜春。
但转念一想,惜春作为绘画之人,调整一些倒也属人之常情。
纵是某幅记述开国盛景的油画,随着不同历史时期的演进,人员增减、站位变化,都大不相同。
见着那少年垂眸盯着画中的少女,面露思索之色,惜春心跳加速,白腻脸颊微烫,道:“是我。”
贾珩点了点头,道:“娇弱柔怯,倒很传神,只是神态渺渺,细致看去略不大像。”
中国画重写意而不写实,哪怕是吴道子这等善于描摹人物神态,也很少去追求一比一复刻,这是美学观念的不同导致的。
重在意蕴、留白。
他倒是会一点儿人物素描,用来在边防执勤勾勒罪犯相貌所用,也不知能不能给惜春一点儿启发。
其实,现代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于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因为资源获取的便利性,什么都会一点儿,又什么都不精通。
念及此处,看向惜春,温声道:“若画肖像画,倒可以画得像一些,图绘其五官、相貌,见画如见面。”
惜春闻言,却心头一震,讶异地看向贾珩,问道:“珩大哥也会画画?”
贾珩摇了摇头,道:“我只略懂一点儿肖像画,或许与妹妹所学技法有些不同。”
惜春眸光熠熠,忍不住问道:“新技法?珩大哥能否画一画,让我看看?”
毕竟痴迷于画画,闻听贾珩之言,见猎心喜。
贾珩轻笑摇了摇头,说道:“水墨之画,我可来不了,需得炭笔、铅笔方得画,妹妹书房中应无这种笔备着的。”
铅笔之称,古已有之,唐开元文臣李周翰在《昭明文选五臣注》中对“人蓄油素,家怀铅笔”做如下注释:“油素,绢也,铅,粉笔也。”
骆宾王《久戍边城有怀京邑》诗云:“怀铅惭后进,投笔愿前驱。”
至于炭笔,东晋时就已出现,炭笔画也在民间流传悠久。
惜春道:“我屋中确无这类笔,但如是炭笔,可以后厨烧火未尽之木棍着灰代之。”
贾珩:“……”
这惜春还真是小孩子,这股较真儿劲,若他方才只是自我标榜,不是让人出丑?
贾珩想了想,道:“那就让入画去后厨取了来。”
惜春思量片刻,轻声道:“元时名画家王冕,以木棍在沙地画荷花,珩大哥如今以烧火木棍图绘肖像,也是一桩文雅之事。”
贾珩道:“可不敢比古人。”
对面的妙玉,默默旁观兄妹二人借炭笔画画,那张神情高妙的清冷玉容上,有着几分幽幽莫名之意。
琴棋书画,她无一不通,倒也不知这位武将出身的珩大爷,是不是附庸风雅了。
贾珩端起茶盅,看向目光清冷,不以为然的妙玉。
妙玉的孤傲自是有资本的,这等仕宦之家的千金小姐,才艺非后世佛媛可比。
不多时,入画拿着几个长短不一的炭火棍,贾珩点了点头,道:“再取一摞纸来。”
他许久没有,多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