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分析过,以江北大营的水师,能维持个不胜不败已是撑破天。
那时他还可有所辩解,毕竟永宁都没有在女真手下占着便宜,现在……两厢对比,只怕神京那里,圣上龙颜震怒!
安南侯叶真深深出了一口气,放下军报,道:“金陵方面,不用如临大敌了,现在需派兵马巡视苏州、太仓等府县,以备残余海寇登岸骚扰诸县百姓,劫掠青壮。”
说着,抬眸看向沉邡、蒋夙成等人,将几人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暗暗皱了皱眉,朝廷水师获胜,彼等竟面无喜色,反而如丧考妣。
而此刻,随着贾珩大获全胜的消息从总督衙门传开,也如一股飓风般随着从总督衙门散去的官吏,向着整个金陵扩散。
原本人心惶惶,随时准备乘船跑路的商贾,都松了一口气。
甄家庄园,福萱堂
自甄铸被俘之后,整个甄家已然一片愁云惨澹,因为甄老太君现在躺在里厢的病床上,双眸紧闭,整整一天粒米未进,身旁的丫鬟和甘氏等儿媳亲自侍奉汤药。
而厅堂之中,则是站满了整个甄家的男男女女,静静等着,大气不敢出。
甄应嘉、甄韶、甄轩三兄弟,此外还有姨娘生的庶子、庶女都跟了过来。
此外,楚王妃甄晴昨天已带着甄兰、甄溪两姐妹返回了甄家,这会儿坐在甄应嘉下首的梨花木椅子上,与自家妹妹甄雪两人脸上都见着担忧之色。
不仅是忧心甄老太君,还有别的人。
甄应嘉转头问着甄韶的儿子甄珏,道:“你三弟呢?怎么没见他?”
甄珏回道:“大伯,三弟他一早儿就去了金陵城,说是江南大营调兵遣将,保卫金陵。”
甄应嘉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事情如何就到了这一步。”
现在的金陵城已经传起了流言,说是东虏派了好几万人乘舟渡海而来,打算夺取陈汉旧都,对金陵势在必得。
甄璘媳妇儿杨氏是一个姿容艳丽的妇人,低声说道:“大老爷,刚刚三爷派人交待,两江总督衙门的那些大人们昨个儿都在说,永宁伯领着六千水师贸然前去,说不得也要大败,咱们家要不准备舟船到襄阳躲躲?”
甄应嘉面色微凝,道:“我为金陵体仁院总裁,岂能弃都而走,再说这一大家子,又能往哪里去逃?”
甄晴拧了拧秀眉,抬眸看向杨氏,狭长凤眸中见着几许恼意。
那人自领军以来,还从没有败过,这个长舌妇发什么癔症?
甄雪明洁如玉的额头下,婉丽眉眼间同样见着不豫,瞥向甄璘媳妇儿,目光微冷。
水歆低声道:“娘亲,干爹他没事儿吧?”
甄雪垂眸下来,摸了摸小萝莉的头,柔声道:“歆歆,没什么事儿。”
另外一边儿,甄兰拉过甄溪的小手,以示宽慰。
“我是担心老太太。”杨氏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给自己找补着,叹道:“现在公公他又……下落不明。”
甄应嘉没有理着,而是凝神看向甄韶,问道:“二弟,江北大营的水师可否能够清剿水寇?”
甄韶从思索中回转过神,低声道:“此事难说,以我观之,大败倒不至于,许是不胜不败。”
什么大败,他都不知两江总督衙门这说法是从何而起,江北大营六千水师加上镇海军的水卒,纵然不会大胜,将女真以及海寇暂时逼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是永宁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甄晴莹润如水的凤眸看向甄韶,轻声道:“二叔,现在金陵四处都在调兵,那女真还会打到金陵?”
甄韶道:“如果水师覆灭,是有可能的,北方边军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不过王妃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