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就不会全军覆没……
下方正在跪着的科道言官,自也听到了那红翎信使所言,只觉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怎么就又打赢了?
不是,不是卫国公先前困在东峡谷口之前,半月不得寸进?
不是日伤亡近千军卒?
这怎么又一战打赢了?
而且还俘虏了女真的岳讬?此外,还有和硕特蒙古的番酋。
此刻,殿中群臣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是韵律或急促或粗重的呼吸声。
站着的还好,面上喜色涌起,为大汉取得西北大捷而欣喜,而跪着的面皮又白又红,嘴唇微微哆嗦着。
韩癀儒雅面容也有许多惊容,手中拿着的象牙玉笏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心神为大汉战事获胜欣喜同时,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卫国公又在西北取得一场大胜!而且还是如此之快的速度,就首战告捷!
先前什么长达半月,顿兵坚寨,毫无进展,全部是诡计!
诡计多端!
如是先前跟着相请撤军,只怕现在跪着的还有他一个?
此刻,目光再看向那跪着不起的科道言官,一些人已经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韩癀暗暗叹了一口气,心头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这让天子怎么看?
一群不知兵而妄言兵事的朝臣,再次沦为那卫国公夸耀武功的丑角,如果再加上先前的南安大败,也系科道朝臣蛊惑天子……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以愚蠢相衬……
天子以后势必于兵事悉数托付于卫国公!
此刻,正在跪着科道言官以及刑部侍郎庞士朗面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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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众人还言之凿凿,顿首恳请,扬言卫国公进兵不利,退兵还师,如今捷报传来,这……
他们这会儿还跪着呢!
庞士朗面色变幻,目光晦暗几分,心头同样涌起一股无力感,虽是仲夏时节,关中气温正高,但不知为何,仍觉膝下的地砖凉意刺骨。
他方才都在做什么?
他可以怀疑小儿脑生反骨,阴蓄异志,怀虎狼之心……但怎么可以怀疑贾珩小儿的用兵之能?
那是贾珩小儿的立身之本!
不过转眸看见前面同样跪着的吏部尚书姚舆、礼部侍郎柳政等人,心头的惶恐之感消散了许多。
不管如何,持他这番罢兵、议和之论者,满朝文武,俯拾皆是。
就在在场科道言官心思复杂之时,军机处的施杰似是恍然大悟,叙说道:“圣上,卫国公定是以东峡谷口吸引和硕特蒙古投入兵马,以歼其主力,而不必赶赴海晏,重蹈西宁、南安等人的覆辙,此为不拘于城池之得失,而守击溃敌军之枢要也。”
军机处司员杭敏目光也咄咄而闪,说道:“应是此由了,青海之地地貌复杂,一旦和硕特蒙古效先前之事,诱兵深入,伏兵四起……不过卫国公是如何笃定和硕特蒙古会在东峡谷口鏖战相持?”
说到最后,面上也有几许疑惑。
“按理说,和硕特蒙古不该放弃骑军优势,与我汉军结寨相抗才是。”施杰开口说道:“不过应是机密之策,正如圣上方才所言,我等身处神京,不知底细,不好妄加揣测才是啊。”
说着,又看了一眼崇平帝,目光带着几许崇敬。
大抵是一种曾泰式的目光和语气,只是崇平帝并未笑着摆手,做长“唉”之语。
庞士朗、柳政、周廷机、科道等人:“……”
听得其言的许庐拧了拧眉,暗道,这个施杰,此言有些佞臣谄媚之势,军机阁臣,岂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