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已至此,既是圣上的决意,遵旨吧,向圣上认错,可保富贵不失。”
作为内阁首辅,夹在父子两边儿,只能维护皇室威严。
其实,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外姓的乱臣贼子篡位,在场估计有不少忠臣良将近前叱骂,然后一头撞在梁柱上。
但如今是逼宫,以子逼父,既是人伦惨剧,也是宗室家务。
魏王陈然面色凝重,冷声说道:“李阁老,本王已退无可退,母后和容妃娘娘为父皇养育几子,难道一个可托山河的贤才都没有?父皇执意让楚藩入主东宫,厚此薄彼,天理何在?”
说到最后,几乎泣血控诉,让殿中众臣闻之戚戚然。
崇平帝迷迷糊糊之中,都是心头剧震。
魏王看向一旁的楚王,厉声道:“来人,带楚王下去。”
现在就是除掉楚王,那么父皇只有他一人可托社稷,此事也就彻底有了结果。
楚王陈钦心头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道:“来人,来人……”
而甄珏正在不远处,一下子欺身近前,抽出陈钦身后一魏藩府卫兵卒的腰刀,“刷刷”几下,伴随着刀光急剧闪耀,惨叫声次第响起。
终究是血溅金銮!
先前楚王极力避免,或者说为了显示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王者气度,终究是在这一刻难以避免。
见得此幕,殿中文武群臣顷刻之间面色大变,旋即,哗然而起,可以说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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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陈然面色倏变,沉喝一声,说道:“抓住他!”
如果楚王跑了,今日之事难以收场。
方才就不该多做废话,而是一刀结果了楚王的性命。
这就是魏王,终究是太年轻。
都行险一击了,不能弑君,但可以杀兄,甚至动作要快,要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斩杀楚王,然后再和天子谈判。
方才沉浸于嘴炮,无疑忘了郭绍年的叮嘱。
梁王见此,面色也变了变,目光现出一抹急切,急声道:“来人,抓住楚王。”
而楚王在甄珏的护送下,向着偏殿夺路而逃,身后不少兵丁挤过一些文武百官,在后方追杀。
殿中正在观礼的群臣,如没头苍蝇一样,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两藩身后亲卫的疯狂追杀。
而崇平帝听到殿中的嘈杂之声,似是急怒攻心,又是“哇”了一口大血吐将出来。
显然听到殿中的一片混乱,让这位中年帝王心头悲凉之余,不禁生出一股黑色幽默般的苦笑。
哪怕是从策划政变的行事风格而言,魏王也不像他一点儿,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全无狠辣手段。
当真是蠢笨如猪,天下如何能够托付给他?
这是怎地一个乱字了得。
而楚王陈钦心惊胆战,在甄珏的回护下,窜出偏殿门口,夺路而逃,穿行于梁柱高立的殿宇当中,向着偏僻之地逃亡。
楚王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面容阴沉如铁,两道浓眉之下,目中满是慌乱之色,急声说道:“出宫,去寻贾子钰。”
楚王深知,在这时候,只有贾珩能够力挽狂澜。
甄珏这边厢,听着楚王的话语,沉声道:“殿下,贾子钰尚在宫外,你我需得出宫才是。”
“莫要走了楚王!”身后传来魏王军卒的喊杀声,渐渐及近。
“先躲进这里。”甄珏拉过楚王的一条胳膊,快步进入一间厢房,朱红漆面的厢房内,内里布置简素,两人躲在一面淡黄色帷幔之后。
只能说皇宫中的房间颇多。
两人待了一小会儿,听到外间凶神恶煞的搜检声音渐渐远去。
甄珏隔着一扇雕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