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清放下一杯青花瓷的茶盅,弯弯翠丽修眉下,熠熠而闪的目中现出一抹诧异之色,说道:“也没有想什么。”
贾珩心头古怪了下,也并未再说其他。
陈潇点了点头,温声道:“可能会有人因为你先前流言而有所怀疑。”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顶级的聪明人,自然是瞒不过的,但天下之中,顶级的聪明人毕竟是少之又少的。”贾珩冷声道。
陈潇点了点头,赞同说道:“这么说,倒也是。”
贾珩转而问道:“准噶尔与和硕特方面,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陈潇道:“已经加派了探事前往两地,最新的消息还没有汇总过来,但西北方面,已经开始备战。”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隐隐有种感觉,陈渊可能会拿这两地来做文章。”
陈潇修眉挑了挑,目中冷芒闪烁不停,沉声说道:“他也没有多少筹码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准噶尔与和硕特,如果再加上巴蜀之地,如果都乱起来,倒也有些棘手。”
顾若清道:“如果当真乱起来,京中应当如何视之,地方上烽火四起,如之奈何?”
贾珩默然片刻,道:“京中京营兵马皆在我手中掌握,京中乱不起来,至于九州天下,狼烟四起,烽火遍地,那也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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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文臣目前只能在权力斗争的条条框框来向他发动攻讦。
因为他刚刚挟大胜而归,又临危受命,成为托孤重臣,扶持两代帝王,正是德望加身,如日中天之时。
陈潇面色肃然,沉吟道:“陈渊多次勾结外夷,扰乱大汉社稷,谋害三代帝王,无君无父,恶名已经传之四方,天下士林中人岂会听其所言。”
贾珩冷声道:“成不了什么气候。”
甚至,可一举将反对势力彻底扫清。
陈潇凝眸看向贾珩,温声道:“地方上也不能大意了,如果地方上真的有地方官员犯傻响应,也当迅速派兵马镇压。”
贾珩面色不以为意,目光咄咄而闪,温声道:“江南方面,尚有江南江北大营,足以威慑东南三省,至于粤东方面,同样有近十万水师,足以钳制闽粤两地,至于辽东九边,京营乃至边军足以威震天下。”
可以说,在这短短的几年当中,贾珩已经在陈汉的东南西北等各个角落编织了一张大网。
平常不起眼,但现在猛然看去,却有几许触目惊心之感。
当然,只要贾珩不旗帜鲜明地打出“代汉”旗号,军队就是可控的。
陈潇低声说道:“现在就是天下的文臣,对你并无归附之心。”
“这是国朝立国百年,厚待士人养出的王朝气数。”贾珩面上也有几许无奈之色,道:“需要经年累月的消磨。”
顾若清思量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如今国朝气数未尽,那可能一直……都无法得到机会。”
“需要削,需要磨,削掉气数,磨掉人心所向的势。”贾珩道。
这种事情急不得,否则,地方一点儿星火乍起,就会天下大乱,不可收拾。
但也不能拖得太久,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顾若清闻听此言,那张白璧无暇的脸蛋儿上,就是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地方文臣许多并不掌兵权,更多还是听中枢的风向,谁在中枢拥护谁。”贾珩那张刚毅、沉静的面容上,现出几许笃定之色,温声道。
当然,只要他不旗帜鲜明地打出篡位的旗号,那最后一道遮羞布也就还在,天下文臣也不会作死勤王。
一般是他执政层面出现大的过失,导致民乱,那时候就有忠臣义士起兵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