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章未曾想,平时避他如蛇蝎的邝氏,竟胆大包天,敢喂他喝假死酒!
一边喊着外头的人,一边拖着残躯拼命往床里侧躲。
邝氏好不容易下的决定,瞒过老太爷和老太太,想生米做成熟饭,为了她儿子,她都要把君明章当做死人运出府。
“上去,擒住他!”
邝氏的陪房妈妈心惊肉跳,但箭已离弦,不得不配合太太把事情办妥。不然等大老爷把人招过来,太太和她都会吃挂落。
爬上床就要擒住君明章。
不想君明章却从床柱的暗格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朝主仆二人挥来。
邝氏不妨他有这一手,呆愣之下,手中的酒杯被君明章挥掉了。脖颈处还被利刃刮到,血立刻就喷了出来。
“太太!”
陪房妈妈眼见事不成,太太反倒要折在当场了,也生出莫大的勇气,扑上去抓君明章的手。
脖颈处传来巨痛,邝氏更是恨得咬牙。扑上去想抢夺君明章手中的匕首。
君明章虽常年卧床,酒肉腐蚀了他的身子,但他总归是个男人,力气也不是后宅女子可比的,更何况在这样要命的关头,迸发出的力气就不是邝氏主仆两个能及的。
三人在床上一番激烈争抢。
邝氏主仆二人身上多处都被利刃刮到。邝氏气怒之下抓过一个枕头就往君明章头上按去。
二人把君明章按倒在床上,用枕头死死摁住,想抢他手里的匕首。君明章越是奋力争扎,邝氏越发摁得紧。
此时的邝氏,想起这二十多年,非人一般的生活,被人指指点点的人生,不敢回的娘家,躲在后宅无望的苦熬,恨意满腔,枕头越发捂得紧。
“太太……”邝氏充耳不闻。
“太太!太太!老爷他……”不动了。
呃……
主仆二人愣了愣,掀开枕头一看,君明章面目狰狞,已是没了气息。邝氏颤微微地伸出手放到君明章的鼻下……没有,没有呼吸了!
死了?
死了!
“哈哈哈……”邝氏仰头大笑,只觉快意。尔后,看着无声无息的君明章,又觉悲伤,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昆明城郊,霍惜撩开车帘往外看,仍是满目的苍绿。
“这可跟京师截然不同,这会的京师,早已白雪覆盖了。这滇地竟还是一片青翠。”冬日旷野里的野花也不少。这可真是一方风土一番景致。
好半晌,没听到穆俨的回应,朝他看去,“你笑了?信中说什么?”
刚向他伸手,穆俨就把信折起,霍惜不依,“怎么不给我看?军报?”
“不是。是过程太脏污了,不想给你看。”
“怎么?”
“君家的大太太用枕头捂杀了君明章。”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消息。也好,省得他动手了。
“啊?”霍惜眼睛瞪圆了。
“这弑夫之罪,不得绞刑?”霍惜都惊呆了。依穆俨的为人,不会牵扯到无辜,犯得着为了儿子,搭上自己一条命?
“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何止不好。”穆俨便向霍惜说了那夫妻二人的一些情况。
“这……邝氏遇上君明章,这一生也算是要毁了。如今还搭上自己的命。”
“邝氏不会有事。推脱不过顶多搭上她那个陪房妈妈一条命罢了。再说,即便君老太爷夫妻知道事情是邝氏做的,为了君若虚这个嫡长孙,为了家族名誉,也不会拿邝氏怎样。”
顶多关在家庙罢了。
霍惜还在消化这个骇人听闻的妻杀夫一事,穆俨已朝外下令,让人护送君若虚回君家。
亲爹没了,亲娘只怕自个祖母也恨不得生吞了她,这会他这个嫡长孙不得回去主持大局?
马车缓缓停在黔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