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栀神色一凛,好奇追问:“晓晓递给朝廷的密信,你怎么会知道?”
宇文珏停下脚步,回眸的桃花眼里染上戏谑:“因为我神通广大。”
“晓晓在信里都说了啥?”
“具体没有描述,只道今年水患异于往年,出现了不可控的局面,恳请朝廷出兵镇压。”宇文珏顿了顿,正色道,“你听,她用了‘镇压’二字。”
“难道当时江南就已经出现了水尸?”
“水尸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把除帝都以外的地域全部侵吞,可见当时已经不可控了,方尚书的最后一封密信里只有两个字。”
“什么?”
“封城。”
桃栀秀眉紧蹙:“确实应该在水尸来犯之前,封锁帝都的。”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方才在门口听管家所言,晓晓已从江南回来了,那她为何不亲自上报朝廷,却安于府中闭门拒客?”
“所以我们这不是亲自来找她了嘛?”宇文珏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主厅之外。
厅门也是紧闭,却隐隐从门缝内飘出几缕异香。
这味道甚至盖过了宇文珏身上的檀木清香。
桃栀耸了耸鼻子,觉得这异香闻多了令人神志恍惚,眼睛望出去的窗格子都出现了重影。
桃栀晕晕乎乎间,发现宇文珏蹲下身子在她腰上系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绣工精致不说,里头飘出来的檀香十分清雅沁凉,用力闻几下便觉神清气爽,满脑子的混沌也消散了。
“站稳了。”宇文珏轻声道。
桃栀已经回过神来,道了句:“多谢。”
然后宇文珏才推开了厅门。
有了他赠与的香囊,哪怕扑鼻而来的异香再浓郁,桃栀也不觉得晕了。
整座厅堂烟雾缭绕,多余的家具全被撤走,只剩下正中央放着一只偌大的长方形木桶,俨然一台古朴雅致的木质浴缸。
而主人方晓晓整个人浸泡其中,水汽氤氲熏得她脸颊潮红,紧阖着双目,唇角微微勾起,露出畅爽的笑容。
城外国危殃民、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她却在自己家里蒸桑拿?还赤身裸体……
宇文珏宽袖一挥,直接遮住了桃栀的双眼。
桃栀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臂,汗颜道:“小宇啊,我与她同为女子,她不穿衣服于我无碍,反倒是你……”
桃栀仰头观察宇文珏的脸色,“怎么脸红了?”
宇文珏冰山脸波澜不惊,淡漠道:“脸红与心态无关,是被这香气熏的。”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方晓晓,她懒懒地掀起眼皮,露出半缕散漫的目光,睨了眼桃栀,又乜了眼宇文珏,轻轻一笑:“倾欢你真是够意思,知道我宅家无聊,还给我送来了小倌儿?”
不等桃栀解释、宇文珏自辩,她又缓缓续道,“可惜我现在无福消受,你把人带走吧。”
宇文珏轻嗤一声,大概在讥讽她无福消受,自己还不乐意伺候呢!
桃栀已经走过去扒拉住她的浴桶边沿,往里一瞅,那药浴色泽暗红,仿佛一桶血,却散发着诡异的芳香,还在冒着泡。
“晓晓,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治脚气的药浴吧?你的脚气好了?”
“未曾全好,还没泡够七七四十九日。”
“晓晓,你是何时从江南回来的?你可知帝都城里出了事?你此前送了三封密信给女皇,请她发兵驰援江南,是为了平息水患,还是另有祸端?”
听到“三封密信”的时候,方晓晓的眉头分明不悦地皱了一下,然又很快被她浅淡的笑意抚平,悠然道:“只是水患难平,我需要人手而已。”
她忽然抬眸盯着桃栀,眼神清透,从容得很,“不过现在我自己的事才最为紧要,药浴还剩最后七日,我的脚气便可痊愈,倾欢,届时我们再一起饮酒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