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祈如果是个普通的武卒,前前后后唠叨这么久,恐怕早为胡轸一刀结果。
但自刘祈入帐后,一言一行,尽显士人风范,后借胡轸疑惑好奇之际,不仅表露了他汉宗室身份,而且还有祖上曾为官为吏这般事实,这便让胡轸望之重视许多。
凉州因处于边地,常与胡羌、匈奴作战,故此出现了一大批武将豪族。然士族还是太少了,尤其于董卓主凉州后,于其手下效力的士人更少。
正是缺什么,喜欢什么。
董卓于士人非常厚待,连带着胡轸这等将领也是。
而在听到刘祈自我介绍后,胡轸忍不住又把此间少年打量了一番。
汉宗室,贫寒士子……
许多关键词于脑中过滤一遍,于刘祈身份有些明悟。
故以此,胡轸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但从外看去,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毕竟,刘祈也只是寒士,亦无大名。
“你之破城之策为何?”
胡轸重回案几,身披盔甲,跪坐间,发出咔咔的碰撞声。
单是这一身盔甲,就不知多少斤重,而能披甲上马迎敌,西凉猛卒,名不虚传。
刘祈心叹间,再度躬身一礼,俗话说,礼多人不怪,给足了这位凉州猛将尊敬,回道:“实不瞒将军,在下并无破城之策,就是孙膑于世,这城短时间内亦是破不了!”
胡轸眼神一动,到嘴的一个“你”字吞咽了下去,他便是忆起,方才亲兵所禀,乃是此人有破张角之策,并没有直说“破城”。
他心道:此子处事严密,步步为营,或属真有真才实学,且不耽搁这片刻时间,且听他如何道言。
“你之破敌之策为何?
若是乱言之,此营帐,你当晓得,谎报军情,有进无出!”
胡轸语露警告。
普通人若慑于胡轸气势,此时恐已瑟瑟发抖。
但刘祈是谁,前世与今世间,所见之高官,比胡轸这有威压之人,可是不少。
他脸色未变,语气诚挚道:“论及破敌之策,广宗城强攻,城难一日一夜间取得,这就像是蜷缩于龟壳之中的乌龟,常人于外,实难破也,非破壳之人过错!
但若是能将之引到外侧,左中郎将有将军这群骁勇善战、战无不胜之将,那城内之部,可能力敌?”
刘祈言语间,润物无声,颇有为胡轸等人,于近半月时间内,难破广宗城,大有开脱之意,但同时,又无声无息地盛赞了胡轸等将,目中适时露出崇敬之色。
这番言语,听得胡轸大为舒坦,一些郁闷不觉也是一扫而空,充满豪气道:“自然不可!
论及战场上,堂堂正正之战,问天下,谁能比得上我西凉猛卒?”
紧接着,他话语一转:“这么说,你有诱敌之策?”
刘祈持重颔首道:“正是,常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这黄巾军诸将,含渠帅于内,与将军等差也!
远非坚志之辈!
想要诱之出城来战,于我军配合下,并不困难。
何况,距在下猜测观察,那张角,怕已是将死之人!”
“什么?”
胡轸大惊,站了起来,旁侧案几,为铁甲所碰,不禁翻滚了两圈,于席地上,发出噔噔的声音。
从帐外听去,便像是人头滚落。
方才收取刘祈贿赂的胡轸亲兵,后颈突兀冒起了一股凉气,摸了摸怀里的钱币,那是越加后悔。
且那少年,看着还机灵,而今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为将军杀了!
但愿将军于他,既往不咎,否则有钱,确也没命去享了。
直到一刻钟后,刘祈安然无恙地胡轸身后,由帐内踏出,此间亲兵望见这一幕,不禁愣于当场。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