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平再次出现在定北侯府后墙根,翻墙入内之际,再次束手就擒。
“又是你啊……”
“绑了……不必绑了,送去王副将那里!”
于是,程平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去见王敬勇。
路上,那二人忍不住道:“老哥,你下次再来,还是弄个响动出来好些——这夜黑风高的,万一兄弟们手里的刀快了些,误伤了就不好了。”
“是啊,下回隔着墙学三声猫叫吧,兄弟们听着了回三声,老哥把信递进来便是了。”
程平听得眼角一抽——他一个老男人捏着嗓子学猫叫,像话吗?
无声拒绝后,平叔做出了一个守住尊严的决定:“还是狗叫吧。”
两名守卫互视一眼,默然一瞬——区别很大吗?
很快,信便经由王敬勇送到了萧牧手中。
信上,衡玉约他明日于一家茶楼内相见。
读至此处,萧牧面色温和愉悦。
而再往下看,却倏地紧张起来——
她兄长也要去?
她兄长想见他?
都说长兄如父,那岂不是等同他明日要去见……?
思及此,一向稳如老狗的萧侯爷不由倍觉忐忑。
这一夜,同样辗转忐忑的,自然还有吉南弦。
二人各有各的忐忑法儿,次日则皆依照约定好的时辰,准时出现在了茶楼之内。
衡玉兄妹来得早些,衡玉等得有些饿了,加之等人枯燥,刚要去拿茶桌上摆着的点心,便被自家兄长轻打了下手背,正色提醒道:“不可。”
萧侯还未到,妹妹就吃起来了,待会儿人来了瞧见这点心被动过,岂不觉得他们短了礼数?
衡玉无奈收回了手,唯有干喝起茶来。
“郎君,客人到了。”
叩门声响起,仆从隔门禀道。
吉南弦闻言神色一正,立即起身整理衣袖,尽量拿正常的声音道:“请进来。”
见兄长的视线瞥了过来,衡玉也很自觉地放下茶盏,跟着起身。
萧牧带着近随进来时,瞧见得便是吉家兄妹二人起身相迎的画面——
他掩饰住内心的惶恐,朝吉南弦抬手施礼:“吉大人。”
官职差距在此,吉南弦立时让身形更矮了些:“下官参见萧节使。”
萧牧见状手便揖得更低了:“吉大人不必多礼。”
衡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人脚下的地板——再这样下去,阿兄离趴下说话似乎也没多远了。
好在吉南弦及时收手:“萧侯快请坐下说话。”
萧牧:“吉大人先请。”
吉南弦惶恐地笑了笑:“这怕是不妥。”
“吉大人长我两岁,按说我该称一句吉兄。”萧牧神态诚挚,抬手示意:“吉兄请落座。”
“这……”吉南弦也不好再推辞,道了句“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遂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坐了下去。
衡玉也跟着坐下,悄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萧牧。
那人正襟危坐,身上虽仍是着常服,却莫名让人觉得较之往常更多了几分细致,细看可见衣袍上一丝褶皱都无。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的脊背挺得愈发笔直了些。
吉南弦:“萧侯请喝茶——”
萧牧:“听闻吉兄喜得贵子——”
同样无声局促的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住。
“……”衡玉有些没眼看了。
这俩人撞在一起,怎一个比一个不自在?
“咳。”吉南弦笑笑,打破尴尬:“是有此事。”
“本侯不宜登门祝贺,只能今日略备区区薄礼,还望吉兄勿要见怪。”萧牧言毕,又于心中暗自反省——为何要称本侯?
吉南弦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