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曾想到她会行逼宫之举……
反倒是她未曾想到会有此时局面!
永阳长公主难以压制心中的惊怒与不甘,蓦地拂起袍袖,头顶冠冕流珠甩动相击发出细碎声响——
“真是荒谬至极!”
“不过都是本宫养着的猫猫狗狗罢了……竟也能反过来蒙蔽算计本宫了!”
看着她失控的模样,赵钦明抓起佩剑,双目通红含泪起身,抱剑抬手,动作沉重:“殿下,大势已去……请随属下尽快离开此地!”
“今日属下只携一万人马入宫,折损之下,至多尚余八千……那萧牧麾下率十万卢龙军,又有蔡信等人策应,控制宫城乃至京师防卫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只要殿下无恙,日后便总有大业再起之时!”
“求殿下速速离宫!”
……
永阳长公主所言不假——
早在护送太子回宫的路上,衡玉便于车内听王敬勇讲明了萧牧将计就计假死的计划。
卢龙军围近京师,此事她则早已听萧牧提起过,严军师他们为此早有准备——
而后续有了姜令公的相助,此举方才得以瞒天过海,瞒过乃至清理了李蔚于京师外各处安插的眼线,未曾将卢龙军入京的消息走漏分毫。
但衡玉和姜令公一样,只知卢龙军会到,却不知萧牧与晏泯互通消息之下临时做下的假死决定,亦是自王敬勇口中得知了确切计划之后,方才真正坚定了护送太子回宫之举。
……
卢龙军入宫,赵钦明已逃的消息,很快在叛军中传遍。
人心大乱之下,纵有殊死抵抗者,却也不过徒劳而已。
天色将暮之际,随着武德门外的叛军彻底溃散,一队着乌甲的人马出现在了武德门外。
接应到太子妃之后,便带着太子妃藏身于武德殿暗室中的衡玉,快步自殿中奔出。
泥泞染血的裙摆扫过血迹狼藉的宫道,她一眼便于那队人马之中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衡玉脚下一顿,登时红了眼眶,面上却绽现粲然笑容。
那年轻的将军翻身下马,大步朝她走来。
衡玉提裙奔去,越过宫门,重重地扑向他,将他一把抱住。
她力气极大,竟将他扑撞得后退了一步。
萧牧由她抱着,因身上盔甲冷硬染血,犹豫了一瞬之后,见她同样满身狼藉发髻散乱,便也不管那么多了,遂从心地反抱住了面前之人。
这一刻,四下无声,二人谁都不曾开口说话。
金乌西坠,夕阳余光给这座刚经历过血洗厮杀的宫殿蒙上了一层金芒,祥和平静。
好一会儿,衡玉才将人挣脱,将头脸抬离。
“你这盔甲,硌得我脸疼。”她揉了揉半边脸颊说道。
萧牧眉宇间现出笑意:“急着来见你,未曾考虑周全。”
衡玉轻轻“嘁”了一声,忍不住也笑了。
见二人对立笑着,萧牧身后的人才敢走上前来。
“吉画师!”身形高大的少年上前拱手行礼,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蒙校尉?”
衡玉惊喜地看着他,随口又看向另一人:“严军师——”
严军师今日是披甲而来,腰间也挂着剑,一路上想必是没少“以理服人”。
但看到衡玉的一瞬,仍是笑意慈和的模样。
此时,在姜令公等一行官员的陪同下,太子快步走了过来。
“臣来迟,望殿下责罚——”萧牧带着一应下属行礼。
太子忙将他扶住,拦下了他行礼的动作,早已红了眼角,微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庆幸:“敬之……你平安回来就好。”
此次回来的,真正是敬之了。
萧牧看着他,道:“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