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贤妃动作优雅婉魅,说话的语气如同问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
给殷茹的感觉是她就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菜,连大餐都算不上。
有些人总能在不经意之间给人难堪。
昭贤妃就是这样的高手。
被伤口和疲惫折磨的殷茹,又受了会心一击,心头酸涩苦闷,好悬又被昭贤妃刺激得呕血。
何况昭贤妃让殷茹在众多闺秀面前重复着简单至极的跪拜动作……闺秀们都系出名门,家世显赫,今日见到殷茹被折磨却毫无反抗之力,以后她再出门应酬,谁还看得起她?
谁又会尊重静北侯夫人?
这是让殷茹在顶级命妇圈中无立脚之地。
昭贤妃着实太恶毒了。
殷茹额头浮现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用尽全力扬起头看向昭贤妃,那个女人……倘若殷茹的眸子能喷火,昭贤妃早已被烧成灰烬了。
偏偏她不能不遵从昭贤妃的命令,静北侯同楚帝已经谈好了条件,这些苦,这些委屈她必须得承受,否则萧越会责怪她的。
可是凭什么让她拿自己的面子给萧家换得好处?
她做错了什么?
就算她爱萧越,也不想被人揭以前的伤疤。
她去表彰节妇烈女,简直就是当众抽她的耳光,剥光她的衣服,她还得说剥得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太恶毒了。
殷茹缓缓的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伤口痛到极致原来会麻木,“昭贤妃娘娘,能不能让我歇息一会?”
她的语气不知不觉已经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听出的恳求。
“很累吗?”无错网不跳字。昭贤妃略带疑惑的问道。
这不废话吗?
殷茹穿得礼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昭贤妃坐在阴凉处喝着冰镇酸梅汤,殷茹顶着太阳一会跪拜,一会起身,几番折腾下来,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她后背的棒伤并没痊愈。
昭贤妃左手握着书卷,满是歉意的说道:“本宫也是奉命行事。并非本宫有意为难殷夫人,实在是时间紧迫,任务繁重。陛下很重视表彰节妇,本宫……”
说到此处,昭贤妃脸上带出一抹对楚帝的爱慕,迷蒙的眸子似装满了楚帝的身影:“本宫不想让陛下失望。”
“殷夫人一定理解本宫。毕竟您对侯爷也是一片爱慕之心。为侯爷什么都肯做,什么名声都不在乎。”
殷茹想甩昭贤妃一巴掌,句句专扎殷茹的心尖尖。
一旁偷偷看过来的小姐已经有人笑出声了。
殷茹抛夫弃女,不顾名节,可不是为了爱,为了静北侯什么都不在乎。
昭贤妃看了看天色,勉为其难的说道:“本宫在只能做主让殷夫人练到日头偏西,很快……很快殷夫人就能歇息了。”
殷茹闭了一下眼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那一招。可是她不能再被昭贤妃继续折磨下去了。
“昭贤妃娘娘别拿陛下吓唬我娘,陛下绝不会折磨功臣之妇的。”
萧宝儿坐着轮椅闯了过来,高声嚷嚷:“我娘为国立过功,我爹是陛下的重臣,陛下又不是糊涂昏庸的,怎能亏待功臣?”
她的话隐含傲慢,楚帝罚殷茹就不是明君。
昭贤妃向李公公轻轻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李公公恭谨的弯腰,不值得主子夸奖,把萧宝儿的火气挑起来,真没怎么废功夫。
“谁折磨功臣的夫人?”
昭贤妃站起身,很气愤的问道:“是谁?”
一瞬间,整个昭阳殿似被阴云笼罩,杀气腾腾,在一旁充当壁花的礼部属臣一个个双脚有点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降低存在感。
谁也不愿意做替罪羊。
昭贤妃的目光缓缓的落在萧宝儿身上,“萧小姐说得人是谁?”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