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间李卫国听得出来,许平秋对这位一直在刑侦上供职即将退休的老同志很是尊重,稍稍有点不解,听着许平秋断续地道着:“……马师傅,还记得邵兵山吗?就你骂过那位……就是在九五爆炸案里牺牲的,我们一起进的队。”
“记得,那小王八犊子够野啊,第一次协作办案,就和我拍桌子。被我教训了一顿,还不服气。”马老头笑着道,笑里却一下子化作苦苦的颜色,放轻了声音问着:“我真不该骂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事,他后来告诉过我,挺服气您的。”许平秋轻声道了句。在说起牺牲的同伴的时候,总是那副轻柔和肃穆的口吻,生怕说的话外传似的。
没人注意到,这一句像是最适合的激励,马秋林长舒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是啊,多少不惜命的兄弟,自己这点羽毛有什么可爱惜的。
许平秋暗暗笑了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边走他边轻声的请教着:“马师傅,我觉得这是个两人合谋的案子,不排除受人雇佣作案的可能。应该是竞争同行使的下作手段。”
“两个人完不成,应该还有,否则机票莫名其妙丢失就说不通了;当然也不会很多,否则不利于保密。”马秋林道,很大胆的猜测,退出一线之后,已经很少敢这样妄加猜测了。
“是熟手做案,我怀疑有职业犯罪的可能。”许平秋又道。
“对,干得很利索,偷得很有专业素质,肯定是熟手,但我想未必有前科……有前科的嫌疑人总是改不了他们毛躁的毛病,这个毛躁来自于他们的自信和犯罪升级,每每犯案,总能看出点干得粗糙的地方,可这几个不同,精致到咱们五十多个小时居然没有发现破绽。干得不算很精彩,但相当巧妙。”马秋林道。
“能干到这么巧妙,自然不会是一般的贼,可为什么您讲不一定要前科呢?”许平秋问。
“你站的角度不一样,有些人的克制力超乎我们的想像,如果用在犯罪上,很可能一击而中,之后就远遁千里,不在警察视线里的罪恶,可多的去了。”马秋林道。他和许平秋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一个在抛砖,不过目的是引玉。
李卫国处长的好奇被撩起来了,他确定了,这是两位高手之间私下的探讨,赶紧地竖着耳朵听着,就听许平秋又接着道:“破绽总会有的,在他们不刻意掩饰的时候,您说对吗?”
“是啊,所有就重来这儿了。”马秋林笑道。几个人停步的地方,已经到机场的大厅了。
从容而入,李卫国听愣了,追着马秋林的步子叫道:“马师傅,您是说,这地方还会有破绽?什么是不刻意掩饰的时候?”
“就是案发以前,他们以普通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或者,可能不在这个机场,在始发地。”马秋从笑道,许平秋笑着补充道:“黑话叫踩点,李处,您得补补市井这门课程,否则将来退休当普通人,可不好混啊。”
三位半拉老头笑着进了大厅,这次放开了,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马秋林按着失主走过的路线,设计了四五种扒窃方式,当许平秋听到下手地方在出口分流的叉道时,他笑了,笑着道:“看来英雄所见略同了,在这儿下手,既有可能窃走失主身上的机票,让他无法取走行李;又能耽误失主的行进时间,方便同伙做案……破绽就在这儿,路线和时间卡得这么精密,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踩过点。”
“你是说,已经有人想到这儿了?可失主的口供并没有反映出这一点来。”马秋林奇怪地问。
“是啊,所以他们去宾馆重新询问那失主了。”许平秋道,一说马秋林马上想到余罪那几位,惊讶地吸着凉气,有大遇知己之感。
许平秋笑了笑,指着电梯之上,邀着马秋林和李卫国上去,马秋林仍然是无法释怀地道着:“许处,这可是猜测啊……而且就即便猜测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