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张。
喀嚓,又是一张。
李逸风扬着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着车窗拍照,车泊在马路边上,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是人行道,不过拍的却是百米之外的目标,屠宰场,准确地说是进出屠宰场的车辆,更准确一点说,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八,他一直在干这活,干得风少快成植物人了。
嚓,又一支烟点上了,张猛刚抽一口,烟蓦地不见了,侧头时,早已经夹到李逸风嘴上,他潇洒地抽了一口,弹着烟灰,不但不谢,看也没看张猛一眼。
“嘿,小子,脾气还大了啊。”张猛笑了笑又自己点上了一支,这些日子和李逸风处得不错,连他也感觉这孩子除了身上缺点多了点,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他抽着烟问着李逸风道着:“已经不耐烦了是吧?你们所长不是让你们回去的吗?”
“回去也没意思,我爸管得严,还不如跟兄弟们一块玩呢。”李逸风道。
“那你还郁闷什么?”张猛道。
“能不郁闷么?这都多少天了,就让咱们围着屠宰场转悠,大过年的吃方便面泡火腿肠,我靠,这过得叫啥生活嘛。”李逸风牢骚出来了,张猛笑着道:“习惯就好,经费就那么点,顾住嘴就不错了,我们去年到福建解押嫌疑人,紧张得都几天没敢合眼。那像现在,出来简直跟玩一样。”
是啊,相比而言,这个偷牛案反倒轻松多了,李逸风看了张猛一眼,私下里他也知道张猛背了处分,到羊头崖乡散心来了,平时就觉得这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憨货,不过这数日看猛哥盯得比他还辛苦,李逸风隐隐地有点同情感觉。
就是嘛,都停职反省了,还这么敬业,高尚到傻垩逼的程度不多见。
他可是藏不住话的人,直问着张猛道着:“猛哥,你不被停职了吗?干嘛还受成这样,不回家过年。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是放不下,再说,我在学校除了体育,那一样都是一塌糊涂,除了当警垩察抓人,其他我也不会干呀。”张猛给了一个诚实的眼神,听得李逸风又是同情心泛滥,直竖大拇指,评价就一句:“还是猛哥实在,不像咱们所长,妈的不懂装懂,让兄弟们跟上受罪。”
“呵呵,他这人有点邪,有时候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有谱没有。”张猛道。
“能有吗?肯定没有,这都多少天了?”李逸风牢骚着,看张猛不信,又编排道:“还有前几天来的那一拔,你的同事,不都窝在招待所没事吗?”
“有事也不会告诉你,刑垩警这行讲究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干则矣,一干就得钉成铁案,侦察的越充分,对后续的工作越有利。你不懂就不要乱发牢骚了,这事马老已经搬到援兵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张猛道,不经意间,他身上也散发一种让人钦佩的铁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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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是被停职的。
更可惜的是,同行不是不路,乡警李逸风没大明白,翻着眼睛斥着:“谁不懂了?静如处子,动如脱裤,不光你们刑垩警,男人都这样。”
张猛眼凸了下,以为李逸风开玩笑,不过一看李逸风说得这么严肃,他知道这孩子学的恐怕就是这样,真这样了,张猛反倒不纠正了,哈哈大笑了,终于遇到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了。
从清晨四时开始守到上午八时,李逸风这两人、郑忠亮一组两人、再加上二队出来的吴光宇和孙羿两人,陆续地往回撤了,屠宰场的工作规律是清晨开始收货,到黄昏时分才下刀问宰,这几组,一直负责着摸查十六个屠宰场肉牛的来源。
早饭是路边的街档随便吃的,还在大正月天,没几家出摊的,不过好在不用吃方便了,吃完饭几人陆续回到了翼城市政垩府招待所,直上顶楼,靠东面的四个房间全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