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皱着眉头说道:“传话给苏文茂和夏栖飞,让他们两个人做好准备……收网。”
言冰云盯着范闲的眼睛说道:“江南事尽在掌握中,可是要一刀砍下去……似乎没有什么把握,毕竟京里在看着……除非京里的局势忽然出现什么大的变动。”
范闲笑了起来,知道自己无意间的那句话,让心思缜密的小言公子猜到了什么,他和声解释道:“只是提前准备,京都局势就算一年间不变,可是明家的事情,陛下也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言冰云听着是陛下的意思,才稍减心头疑惑,问道:“要收到什么程度?”
范闲沉默了片刻,微微有些走神,这一年在江南的繁复安排与风和日丽下隐着的危险,如同一幕幕画面,像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翻转,内库三大坊的人头,小岛上漫山遍野的死尸,内库里明青达的昏倒,苏州府的官司,明老太君的意外自缢死亡,明六爷的入狱被杀,明老七的突然现世……
明家已经是他手中提着的一个蚂蚱,可是究竟做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范闲点头。
“那个天下第一富家,比皇宫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范闲在心里自言自语,对言冰云轻声说道:“收到底。你安排钱庄的人做事,另外明园里的人,是可以杀几个的。”
听到钱庄二字,言冰云知道埋了一年的大棋子终于要动作起来,那个名义上出身沈家与东夷城的钱庄,本来就是言冰云安排,他自然知道怎样去对付明家,只是他一直没有查清楚那个钱庄里真实银两的来源,此时看着范闲,他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理会江南那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提请大人注意,千万不要是……北齐的。”
听到言冰云一语猜中,但范闲怎会承认,自嘲说道:“不要忘了我母亲是谁,除了内库,总还是要给我留些碎银子花花。”
言冰云摇了摇头,相信了范闲的解释,毕竟谁都知道叶家当年的底子是何其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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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范闲胸中有些失落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空跑了一趟监察院,却不敢让言冰云参与到皇宫那件事情当中,而是因为他终于确认了,对于言冰云这些年轻一代的庆国俊彦而言,庆国和皇帝的利益,一统天下的荣光,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准则。
言冰云一直为范闲尽心尽力,那是因为范闲所做的一切事情,无不合乎庆国的利益。而一旦范闲将来如果……真的变成那种角色,他会怎样看待交情深厚的提司大人呢?
范闲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所有人都是生活在自己的时代当中,自己有前世的经验,所以可以把这天下的国度之别看的淡些,但他不能就此来要求别人。
那是不合理,也不合情的要求。
言冰云在范闲身边的角色本来就有些模糊,他不是启年小组的人,却是范闲的亲信,参与了他绝大部分行动,尤其是去年在江南的规划,基本上上是他一手做出来的。范闲如今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点之后,下了决心,关于自己与北齐的交易,那些最深层的内核,还是先不要让小言公子触碰了。
只是监察院此行,却有个极为重要和急迫的问题没有解决,如何和洪竹接上头?范闲坐在马车上以肘支颔,皱眉难舒。
不料回了范府,却听到了一个令他极为意外的旨意,而他马上敏锐的捕捉到,要向洪竹确认这件事情,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旨意不是来自皇帝陛下,而是来自那位一直比较沉默的皇太后。庆国以孝治天下,皇帝更是万民表率,所以这位皇太后虽然沉默居多,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那位垂垂老妇真正的影响力。
太后旨意是在范闲离府那一刻便到了,特旨传范闲入宫,不料范闲却偷偷摸了出去,传旨的太监只得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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