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想要起身:“诸卿还有什么教诲吗?”
沈文便看向众翰林。
他这个翰林学士,其实是最难当的,因为翰林院和都察院一样,刺头尤其的多,很不好约束和管教。
众翰林都默然无声,有人暗暗为陛下默哀,陛下最新心性有变,开始对圣人的道理,没有此前那般的信赖了,这不是国家之福啊。
弘治皇帝便微笑道:“既如此,那么今日……”
“陛下。”杨廷和此时站出班来:“臣有一言进上。”
弘治皇帝看着杨廷和,对于这个詹事府的詹事,他是熟悉的,这个人是太子的老师,弘治皇帝极重视太子的教育问题,说起来,杨廷和还是弘治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
弘治皇帝道:“杨卿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廷和正色道:“陛下忧心大同之事,情有可原,大同之战,关系无数百姓安危,陛下宅心仁厚,此乃应有之理也。只是,臣以为,陛下更该关注的,却是太子的学业,太子,乃是国本啊,倘若国本有失,陛下难道不该忧心吗?太子这两年来,已不读书了,臣忝为詹事,却无法教谕太子,更有甚者,而今太子竟连讲,都已不来参加,这样下去,臣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弘治皇帝深深凝望着杨廷和。
他能看得出,杨廷和对于太子,失望透顶。
自然,杨廷和不可能是一个人,他所代表的,怕是不少翰林们的看法。
不读书,怎么成呢?
弘治皇帝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外头,却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太子殿下,闯入宫……”
这宦官还没把话说完。
外头,便是急促的脚步,听朱厚照道:“让开。”
霸气的开字落下,朱厚照已入崇文殿。
他的身后是方继藩,方继藩觉得自己挺傻的,回回跟着朱厚照,迟早有一天,不会有好下场。
弘治皇帝一愣,看着眉飞色舞的朱厚照。
而朱厚照左右一看,见跪在地上的杨廷和。
还有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翰林。
朱厚照背着手,心里大抵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朗声道:“父皇,臣……有事要奏。”
“……”
这就有点没规矩了。
弘治皇帝却是沉默。
他居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时候,虽是没规矩,却是没做错什么。
若是从前,他定会大动肝火,可现在,更多的却是沉默。
“太子殿下……”众臣向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道:“杨师傅,你告本宫状是不是。”
朱厚照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
杨廷和沉默了片刻,道:“臣乃大明的臣子,饱食君禄,为社稷和……”
“为什么社稷?”朱厚照有些怒了,前些日子就恼火,气还没消呢:“动动嘴皮子,就是为了社稷吗?”
这一下子,却是打击了一大片。
翰林们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这是什么话呀。
我等读圣贤书,立功、立德、立言,怎么就成了耍嘴皮子了。
“鞑靼人攻大同,你们还在这里摇头晃脑,这合适吗?”
当着众翰林的面,朱厚照毫不客气的斥责杨廷和。
杨廷和恼羞成怒。
他是清流,清流是不该畏惧皇帝和太子的,否则……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他凛然正色道:“太子殿下请慎言,臣等在此,教授礼仪,便是为了天下苍生……”
朱厚照乐了:“那么胡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杨廷和不禁道:“臣……臣……臣非匹夫……”
“你不是匹夫,那谁是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