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脸一红,因为他祖上,也是这‘地方豪强’。
“所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来,老夫教授你一些办法。首先,镇国府发出了公文,最好,陛下那儿,得有一份旨意。这是明旨,明面上给了地方官奉旨而行的理由。可同时,得看哪里是人口多,哪里的地少,再亲自修书给他,这等事,不得见光,是太子殿下修书也好,还是老夫来修书也罢,总之,得让着地方官,高枕无忧,要告诉他,哪怕是将来有人弹劾他,哪怕有人诋毁他的名声,将来,也定会给他一个前程,如此,他才可以后顾无忧。”
“除此之外呢,还得施以危险,你有相熟的御史吗?”张升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惭愧的摇头:“翰林成不成,我这里有十几个。”
张升摇头微笑:“翰林的威慑力不够,也罢,老夫有几个门生故吏,倒是在都察院里公干,得让他们,派人去该地,假装搜查什么。”
“搜查,为啥要假装?”
张升又微笑:“因为搜查,就是要打草惊蛇,告诉该地的地方父母,上头有人想弄他了,他这时,定是风声鹤唳,吓的不轻,这是威慑,另一面呢,暗中予以他保护,这叫又拉又打,这么一折腾,他便清楚,想要保全自己,就得拿出雷霆手段,将事办成,办不成,吃不了兜着走,哪怕他和士绅们再有关系,也不成。”
“当然,对于某些不肯悔改,对旨意或者是镇国府的命令阳奉阴违的,杀鸡儆猴也好……”
方继藩小鸡啄米的点头:“你且慢着,我拿笔记一记,张老师的话,很有道理啊。”
张升板着脸:“不要记,这等事,怎么能记,脑子,用脑子记。”
“噢。”方继藩颔首点头:“还有呢?”
张升不疾不徐:“还有就是,得选准地方,哪个地方,地租高不可攀,比如有的地方,一块田,租种给百姓,是五五开,也即是说,这收成的一半是给士绅,一般是给租户自用,这说明,此地人和地之间,还算平衡。可若有的地方,竟到了三七开,租户只得了三成的粮,这即是说,此地已是人满为患,田地大多垄断在了士绅的手里了,大量的百姓,过的很是艰辛,从这里入手,最是合适。即便是人口流了出去,士绅们吃了亏,肯定会闹一闹,可毕竟,还不至于让他们活不下去,所以也只是闹一闹而已,不会拼命。可若是在五五开的地方,折腾这个,士绅们利益受害太大,人逼急了,是要拼命的。”
方继藩点头:“这样啊,他们难道还敢来京里打我?”
张升瞪眼:“你还年轻啊,别总自以为自己是尖刀,别人的鱼肉。真正的割肉,就好像是割韭菜一般,得一茬一茬的割,你若是将人连根拔起,就别小看这些人的能量了。”
“噢。”方继藩颔首:“还有吗?”
张升气定神闲:“还有……”
张升复杂的看了方继藩一眼:“还有就是,内阁,各部,还有庙堂上这些人,也得让他们参一些股,这样的话,下头的士绅们闹将起来,也能压得下去,这是以防万一。”
方继藩道:“我早想好了,就等他们捐纳的地之后,给他们送股契去呢。”
张升摇摇头:“不能如此,你这样太直白了,别想着用对付老夫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他们都不是吃素的,你这般,是戏弄他们,朝中诸公,都是要脸的人,你催逼他们捐纳土地,表面上,好似是你得胜了,他们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结果你给个甜枣,真以为,有人会承你的情?哼,你真是小看了他们。”
方继藩汗颜:“是,是,那该怎么办?”
张升道:“别再提捐纳的事了,这股,该送给人送了去,还得客客气气的,就说是后辈孝敬他们的见面礼,谁该得一千股,谁该得五百股,都要算清了,你不能给老夫一千股,给内阁诸公五百。还有京里的各家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