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铁皮包裹的巨兽肚里,能有什么雅兴?看这黑漆漆的怪物,还能吟出诗来?
这便仿如上了百花楼,却发现楼里统统都是大猩猩一般。
你还能有兴趣听它们的丝竹,和它们谈古论今?
见诸翰林一个个死了娘似的样子。
弘治皇帝顿时有点失落,便摆摆手:“也罢,厚照。”
朱厚照忙道:“儿臣在。”
弘治皇帝挺起胸膛,精神奕奕道:“招待百官的事,朕就交给你了。”
朱厚照眉毛一挑,仿佛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儿臣遵旨。”
弘治皇帝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时候不早,朕要回宫,这车的事,你还需上一道奏疏来,朕得听听你和方继藩有什么想法。”
朱厚照一脸兴奋的道:“儿臣早想好了,明日就将奏疏递上去。”
“很好。”弘治皇帝拍拍朱厚照厚实的肩:“有时也不必这样的操劳,你是太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朱厚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种感觉挺不错呀。
这是父皇第一次让他不要‘操劳’,从前都是恨自己操劳的不够的啊。
弘治皇帝先是搀扶在贵宾室里候着的太皇太后上车,随即,在无数大臣们的拥簇之下,登车。
圣驾随即便便徐徐离开了车站。
浩浩荡荡的队伍里,无数的大臣和宦官还在回味着方才乘坐火车时的滋味。
有人惊叹,有人至今还觉得值得回味。
车里。
萧敬小心翼翼的给弘治皇帝端上了一杯方才在车站里边泡好了的茶,他见陛下兴致勃勃,心里也高兴,看来,能安生很多天了,难得陛下如此的高兴啊。
他美滋滋的坐回自己的小沙发上。
弘治皇帝端着茶盏,呷了口茶,显得心满意足,这才道:“朕方才是不是过于高兴了?对太子,不能表现的高兴太过,不然,他又不知东南西北了,看来……朕是没有绷住。不过……他也是不易啊。这两三年,亏得他熬过去了。朕不稀罕他的所谓天纵之才,朕在乎的,是他肯真正花心思去做一件事。而这件事,恰恰是利国利民。昔日那隋炀帝,命人开拓运河,几乎耗尽了整个大隋的国力,也导致那隋炀帝,成为了亡国之君。可这铁路,不亚于是大运河,大运河自隋以来,让千百年来的后人们受益。可在朕看来,这铁路,却可以变成十条、二十条的大运河,福泽子孙,足以显耀万世了。这都是这个小子和方卿家的功劳啊。”
弘治皇帝的心情很好,此时的谈性很浓,他振作精神:“可是朕不会重蹈覆辙。太子和方卿家,他们不是隋炀帝,隋炀帝那是好大喜功,明知力有不逮,却非要挖掘运河,同时还数征高丽。他们是深谋远虑,这才是我大明的储君和驸马,应该的样子,你看,他们连修铁路的银子,都已经预备好了,当然,这些是不可对外说的,不然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这是横征暴敛呢。”
萧敬还能说什么,只顾着不断的点头。
弘治皇帝突然道:“对了,这百花楼,是卖什么花的,卖花,竟能有如此大的家业?做这么大的买卖,一年掏出七千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眨。”
萧敬:“……”
这个问题,他很为难呀!
见萧敬不说话,弘治皇帝显得不悦:“朕在问你的话呢?”
萧敬身子打了个一个哆嗦。
这个……要怎么答,直说?不能说啊,且不说直说了,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会不会剐了自己,就算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听了这肮脏的玩意,还不要抽死自己,再骂自己一句下流?
萧敬太清楚陛下了,陛下这个人,是极庄重的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对天下的美人,都视而不见,对于某些东西,他是极反感的。这不说还好,一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