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等人都看在眼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愁眉苦脸。
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此刻……弘治皇帝抚案。
刘健等人正奏报着各地宗亲的反应。
弘治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些人,本是皇族,世受国恩,与朕为一体,可是看看他们,这百年来,朝廷对他们何等的优渥,可是他们都在做什么?”
“朕召他们,这个说腿疾,那个说身子不好,他们是属兔子的,死都不肯挪窝吗?”
刘健忙道:“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宗亲们如此反应,也实属平常,陛下且不要急,想来……”
弘治皇帝冷哼一声,面带怨愤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反!”
虽是这样说,他突然又颓然了。
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祖父,哪怕有九五之尊的身份,此刻也像浑身抽空了一般。
他轻轻的抬眼,看着刘健等人一眼,突然道:“厂卫那儿,有奏报了。”
他语气十分的平淡:“从大同来的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
若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是不可能动用飞鸽传书的。
这东西虽然更快捷,可是不靠谱,鸽子再如何也及不上人啊。
刘健等人便支着耳朵,洗耳恭听之态……
弘治皇帝道:“一支代王卫的人马,在六七百以上,突然离开了他们的营地,现在厂卫正在寻觅他们的踪迹,可是十之八九,当真……是奔着小五台山去了,为首之人……叫陈彦。”
陈彦……
在这庙堂之上,谁会在乎一个小小的陈彦。
可现在……这个人,却成了极关键的人物。
刘健立即道:“老臣……这就去查一查。”
弘治皇帝摆摆手,脸色蜡黄,眼里居然噙着泪水,声音也少了几分中气:“朕已经查清楚的他的底细了。”
他语气,虽是极力平和,一字一句,却多了几分哀色:“弘治三年,鞑靼小王子犯边,他为千户,奉命出关探查,却因为和本部人马,走失了,他一人,与小队鞑靼人遭遇,此人凭着一柄弓箭,连射死三个鞑靼人,随后,逃出生天。到了弘治五年,他率队出击,本部人马,遭遇数百鞑靼人,与之决战,斩杀鞑靼人,四十九人,凯旋而还!”
弘治皇帝眯着眼:“大同那儿,不少人叫他飞将军,只是此人……一直郁郁不得志,在弘治九年,投靠了代王,代王命他掌握代王左卫,自此之后,朝廷,再没有他的消息了。”
弘治皇帝悲哀的道:“这样的人,竟因为上官识人不明,而不能为朕所用,而如今也算是朕自食其果了,哎……”
刘健等人,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心已彻底凉了。
既然……代王当真要反,那么……势必会出动精锐,而领兵之人,定是他的心腹,也一定是一员骁将。
十之八九就是这个陈彦了。
这么一个人,要奔袭一群新兵,还有一群少年,其结果……几乎可以想象了。
“陛下。”刘健心乱如麻起来,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脸色凝重的道:“事到如今,陛下……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啊。
若是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只怕等噩耗传来时,朝廷应变不及啊。
那代王,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吗?
拿捏住了皇孙,拿捏住了大明唯一的继承人,还有这么多王公贵族之后,到时,朝廷该怎么办?
弘治皇帝整个眼睛红了,已是老泪纵横。
他哭了。
“朕方寸已乱,方寸已乱了。太子真是不堪为人子,不堪为人子。至于……朕的孙儿……他真是太不懂事,不懂事啊。怎么他父亲说什么,他就这样实在呢。还有朕的外孙,他是这样的胆小,夜里睡觉都